呢?这么多条路,可怎么找。”
两人漫无目的的又寻了约莫两刻钟,此时陈妙茹步子已经有些不稳,将倒不倒地模样,宋雅君更是好不到哪去,过惯了空调房里的日子,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我们现在回到家中去,看看延吉回来了没有。若是没有,你便去寻村正,我去寻王永新,看他家王松平在不在家中。”苏雅君挽住陈妙茹手臂,带着她倒转了方向。
陈妙茹微微低眸看了一眼苏雅君通红的手指,眉头皱得更紧,默认了苏雅君的话。
方走出几步,便听见后头有人在喊:“啊呀!快来看呀!这谁家的孩子在水里啊!”
陈妙茹苏雅君二人泄掉的精气神刹时聚拢,苏雅君手中的伞倒落在地,她张腿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跌了两跤,有冰霜划破了她的手与脸颊,她只是一心望着那个方向,爬起来便赶。
旁边也有几户人家从屋子里走出来,“怎么回事?”
苏雅君离得不近,不过是堪堪能听清那人惊呼声的距离,有比她近的先走了出来,又被苏雅君撞倒。
“这?苏?还是孟娘子来着?她的孩子吗?”
“你糊涂啦,苏娘子哪里有孩子,只有弟弟妹妹——啊!弟弟妹妹!”
嘈杂声在苏雅君耳后嗡嗡作响,在苏雅君看见河上的孩子后,那些嗡嗡作响的声音化作一阵嗡鸣。
紧张的身子在此时好像回过劲来,颤的厉害。
“快救他!快救他!谁呀,那么缺德。”方才惊呼的人此时仍叫骂不止。
苏雅君自知眼下的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施救,自觉的退让一边。
陈妙茹也赶了过来,往河里望去。
正此时有人拽了拽苏雅君的衣袖。
“嫂嫂?怎么了?”
听见这熟悉的嗓音,苏雅君呆滞的移去目光。
李延吉神情迷茫懵懂,看见苏雅君的脸色,他心中莫名生出难止的慌乱来。
苏雅君心绪大动,蹲下身子,猛地抱紧了李延吉:“你没事……你没事,你去哪了?”
这头陈妙茹看见了河上的婴孩,也跟着虚搭了把手,只因帮忙的人众多,也有人已经去叫郎中,她也没有可再使力的地方,于是转头去寻苏雅君,便见着了她怀里的李延吉。
陈妙茹一整个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重重一巴掌打在李延吉屁.股上。
“臭小子!去哪里去了!”
李延吉怀中的书掉落在地。
苏雅君松开了李延吉,细细打量了一番看李延吉有没有受伤,而后目光慢慢落在了地上的那本《孝经》。
李延吉回过神来,赶忙将书捡入怀中,用衣袖仔细擦拭上面的雪痕,生怕将书浸湿了。
陈妙茹还在骂着:“知不知道你嫂嫂多担心?!你这野孩子,才多大年纪,便顽皮了?!你是不是——”
似乎觉得身边有太多同村的人,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同那王松平玩在一处?”
李延吉尚未搭话,苏雅君已经站起了身子,搂着李延吉,柔声道:“先回家再说。”
此行事了,周遭的议论声便显得愈发大了起来:“咱们村哪里有人家穷到要扔孩子的地步?”
“还真有。而且里头确实有位娘子有娠,算着也是要诞下孩子的时候了。”
“你说的是,周平儿?她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啊!”
“哎哟!多的是看起来觉得不会做一些坏事的人,却干尽了坏事!你这人,不要偏信。”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快,让开!”
随着她们远去,后头人声渐消,苏雅君无声又或许根本无意的捏了捏李延吉的肩。
李延吉怯怯地向苏雅君投去一眼,“嫂嫂,我知错了。”
陈妙茹鼻孔出气,哼出一声:“你知错了?若是放在我家,叫你吃一顿好打!”
李延吉垂头,紧紧的抱着那本书:“也让陈姐姐担心了。”
苏雅君受了猛风,此刻有些晕眩,但仍旧是强稳着心神。
这些日子赚的钱够维持一个多两个月的生计,仍需精打细算着些,她不能病倒。
更遑论,如今家中最懂事的弟弟,有了心事。
只是她如今的嗓音一听便知虚的很:“延吉,你想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