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标识。”
点到为止,如果苏雅君想报恩,自会问他能不能找到这件衣服的买家;如果苏雅君不想报恩,也自然可以将他说的话听了就算。
全凭苏雅君抉择。
苏雅君没有明白东家的话里话外:“当真?那可寻得这披风的主人?”
东家笑了起来,就着几滴似有还无的春雨,在这种情形下却在露天的地方用餐,似乎也不错:“若是这两三年的,或许有迹可循。最初留个标识,也是因为一些纷争扯不清楚,索性就开始纹一些状似编号一般的花样,然后记录编号对应的买家在册子里。以防以后若有不察,又有人来碰瓷砸招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那我这便看看我这披风上可有编号。”
苏雅君回到屋中,将烛台点亮,对着披风上看,半晌也没看出哪里有花样,东家见了,便进屋来帮她。
在披风的角落里,用同披风一般的玄黑色针线缝制了一个花案,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就算看到了,还要经过细细摩挲才能摸得出来。
“有些衣裳我们会纹的比较明显,有些衣裳就是做的简洁一些,就不想用太多繁复的花样,这件便是后者。”东家解释道,然后开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编号。
看着看着,思索了一番,才有了答案。
“这是一个‘赠’字。”
苏雅君不解:“‘赠’字?是什么意思?”
东家又反复摸过几遍,沉沉的叹了口气:“意思就是,这件披风,是自己家里人拿去用来送人的。”
难怪东家的神色有了几分惆怅,原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苏雅君有些抱歉,“罢了,也不必追溯本源。若这件衣服东家想拿去留个念想,就拿去罢。左右放在我这里,我也不大安心。”
“念想……?”东家沉默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对劲,“你说这是别人盖在你身上的?”
“对。”
“若是我的两个儿子自用的衣裳,便不会缝上这个‘赠’字——除非是拿去送人的。你与那个‘恩人’相逢是偶然,怎么会提前备好有‘赠’字的衣裳呢?”
“东家的意思是……”
“这件披风不是我两个儿子的,倒有可能是我两个儿子拿去送给别人的。既然送给了别人,也难保别人不会再转手相赠其他人,赠来赠去,确实难以找出哪个才是苏小娘在找的‘恩人’了。”
苏雅君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什么失望的,“若是有缘,还会再见的。”
东家点了点头。
.
杏雨梨云,潮意辗转。
春季好像总是短一些,一个月转瞬即逝。
苏雅君忙完了的田里的事时,发现都已经到了百花绽苞的时候了。
永明村没有进行竞厨春争的初试,因为只有苏雅君等两三个人有兴致参加。
村正索性便让她们直接去县城里竞赛就好了。
铺子里的一应陈设也都已经准备好,苏雅君给食肆取了个名,叫作“思顾”,——记得回来再吃的意思。
后来觉得太文艺,就改成了“四顾”。
备完了铺子里的事,又因为一直在种田,就没有摆小吃车赚钱的时间,一看存款,竟然只有一两银子的剩余了。
苏雅君倒觉得还有一两银子都是侥幸,实在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因为赚钱心急,食肆的事提早了许多,现在留有这一两银子作为本钱,还不知道够不够进食肆里需要的食材。
更何况,在这之前,还要去买用来春争的食材。
要想得头筹,就得做大菜,大菜之中的哪一份食材不是贵的眼冒金星?
更重要的是,左连亭这个月的月钱,恐怕都发不出来。
苏雅君正值焦头烂额,待看见周平儿提裙微微抬步走进院子里的时候,苏雅君只有些许愕然。
——这一日天清日明,有不少未经的起风吹雨打的花骨朵儿自枝叶上滚落下,散在泥土路的两旁,些许花叶还铺在苏雅君的院门前。
“其实上一回你也看见了,我知道。”周平儿如今一脸平静,慢条斯理的寻了个凳坐下。
“上一回?”苏雅君正准备做饭,目光随着周平儿的动作落下,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巷子里的那回。”估计周平儿想笑的和谐,嘴角却总透出一抹阴恻恻,“——听说你想开食肆。”
苏雅君收回目光,开始洗菜:“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我们可以互帮互助。”周平儿给自己倒了杯茶,微抬下颌,目光觑着苏雅君,“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