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万事屋老板实在不像是酒馆主人所描述的那种整天游手好闲懒懒散散不成调的男人,他保持着当前的距离,四目相对,半晌,再伸出手来。
在我有些惊讶的情绪中,对方捉住了将那缕垂至他颊边的长发,用有些发烫的指尖,将那些半湿的乌发挽回我的耳后,再低低“啊”了一声。
“…再稍微收紧一点也可以。”他这样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话,就继续手边的操作。
固定好绷带,涂上粘膏,再摸着长剪,剪断多余的部分。
确定没有出任何纰漏后,我拉开一点距离,将零碎的物品都一一归位。合上医疗箱,
回过头,正打算对某位伤患再叮嘱几句,可目光重新回到对方身上的时候,
才注意到坂田银时已经安静看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是与我对上了视线,坂田银时也没有避开,就像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那样,他注视着我,半晌,双臂撑在床沿处,背脊挺直地站了起来。
“千城小姐。”
“我在。”
得到回应的人眸光闪耀了几下,我看着他将头埋低下去,开口道:“那个……据神乐小姐和新八君所说,以前的我似乎是个很不像样的男人。”
……嗯?
我有些错愕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但是仍然听了下去。
“没有正经工作,也身无分文。”
说着,他再抬起头上前了一步,这样做更是无可避免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接把我往后逼退一步靠在墙边。
“据那位很怪的山婆带着的猫妖大婶原话是…人该做的事我是一件也没做。”
他复述着这些不算好听的话,神情间更是从未有过的坦然与正直。
“因此我打算找份正经的工作,重新做人,并弥补以前的过错。尽快…去走上人生的正轨,所以——”
所以?
我歪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便已经被抬了起来。
坂田银时吸了口气,绷紧脸部的线条,尽可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一把握住我的手:“所以——如果改变后,周围的人都能确定我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后……那什么,总归是到大家都能对我都刮目相看后,我有件事想要对千城小姐说出来。”
“……”
坂田银时显然是以不一样的心态问出这些话来。
本能间,我是这么觉得。
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不明白。
眼瞧着对方抿紧下唇静候着我的回答,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我还是认真想了想,再稍微点了下头,又怕他没有留意到,很快又张口说了一句。
“没关系,随时都可以。”我说。
纵使记忆里没有半点这个人的痕迹,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天,也并不了解坂田银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不管对方想要说的是什么——
“哪怕坂田先生是要说太阳将要坠落这种事情……虽然那真的的有点荒唐,嗯,不过请放心。”我朝他勾了下唇角,“就算这样,我想,我也会耐心地听完全你所说的每个字。”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定定看了我一阵,他突然松开手,脚步迈开,迅速地奔向水雾弥漫的浴室。
“坂田先生?”
“…别、别在意,只是需要处理下,把嘭嘭嘭乱跳的某样器官拿去洗洗冷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