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祈旸怔在原地。
他从哪里出来的?
左手还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用保温膜包裹的东西。
程霁还沉浸在“新晋身份”的意外之喜里,笑得停不下来,祈旸视线越过他肩膀,朝楼道里望,灵光一闪,转睛看向他鞋子。没错,就是他。
就是她以为的“歹人”。
“……”
余光瞄到他的手机屏幕,还在和她的通话中。
所以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以为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还叫他……
祈旸脸色渐沉,重重摁断了电话,“你故意的。”
“不是!”程霁立即敛了神色,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我谈完合作正好回来,从南绥买了特色披萨,其实马上就走……知道你快回来,就站在楼道,想着你一上楼就能看见。准备给你个惊喜的……”
他眉拧着,半张脸暴露在光下,另一半藏在阴影里,朝祈旸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不对,吓到你了。”
祈旸很诧异,所以他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送披萨?
男人柔软的短发垂在额前,被过往的风吹动,摇摆的姿态好似小狗摇尾巴,欢迎面前的人给予抚慰。
鬼使神差地,祈旸伸出手摸了一下,程霁感觉到,抬起眼,歉疚的目光里带有一丝茫然。
祈旸抿唇咳了声,伸出手,“披萨给我吧。”
程霁立马双手奉上。
“你……待会儿就走?”祈旸捧着披萨盒,隔着保温膜还能感受到温热。
“嗯,明天上午还有安排。”程霁眉毛依旧低着,语气轻缓。
祈旸脸热烘烘的,倒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气。只是他这个表情,让祈旸想起他朋友圈里一张照片,应该是被偷拍的,也是眉峰蹙起,神情严肃的模样。当时他穿的是无袖背心,挺拔结实的身材一览无余。
“马上就走还这个脸色。”她嘟囔着。
“什么?”他没听清。
“没什么,”祈旸眨了下眼,“合作还顺利吗?”
程霁终于露出个笑,“挺顺利的,和超市生鲜部的主管谈过了,对方意愿挺强的。”
“那就好。”
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祈旸看着他又想起自己刚刚大声喊“老公”的窘态,忙移开了视线,她催促:“你还不走?”
又看她看出了神,面颊气色比之前红润,眼睛也更有神采,想来有好好吃饭。程霁收起心思,朝她笑道:“这就走了。披萨趁热吃,喜欢的话和我说,下次再带。”
“嗯,谢谢。”祈旸轻轻说。
程霁笑着摇头,随后朝前走去。
祈旸忽然叫住他:“程霁。”
他转身,眼神炯炯地看她,“怎么了?”
“这个披萨太大了,我一个人可能吃不完,能和我室友一块吃吗?是你买的,征求下你的意见。”祈旸说。
“当然,”程霁笑说,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买八寸就是想到你室友,住在一起,有事她能及时帮上忙,当然要考虑到她。”
祈旸掂了掂手机的披萨,挑起眉,“贿赂?”
程霁纠正她:“怎么能这么说,相亲相爱,友好互助而已。”
相亲相爱。
是正经词语,可有了前情,这词可就变得暧昧起来。
两人对视着,好像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祈旸嘴唇动了动,想让他快点回去,早点到家还能多睡会,转念想到他在哪里睡觉?
询问的话尚未说出口,便听见极为哀怨的一声——
“你们俩搁这交流脑电波呢?”
视线里凭空出现了王博旦,祈旸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哈?”王博旦眉毛一揪,觉得可笑,“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问问他!”
王博旦指着程霁,指甲尖估计都在用力,祈旸看向他,后者微一耸肩,“忘了还有这个人。他现在是我聘请的司机,付费的。”
“什么叫忘了还有这个人?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站在寒风里快半个小时了,你就这样对我?”王博旦不可置信,瞪大眼失望地控诉这个“黑心老板”。
祈旸和程霁相视一眼,默契地闭上嘴,听他继续。
果然他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叫聘请的司机,你现在还住在我家呢,这是简简单单的司机两个字就能概括得了的吗?我现在简直像你的管家一样,天天想着法把你伺候舒服,你倒好,把我一个人丢在停车场担惊受怕吹冷风,我都快感冒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程霁失笑,懒洋洋地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行了行了,你在车上等我不就好了。”
王博旦瞪眼,火气更大了,“这里停车超过半小时,就要二十块钱!我不得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