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鹤云宫那边罪证不足,尚且不能将你如何,你只需退一步,便可觅得一线生机。”
黎雾的身子顿时一僵,只来得及垂首掩住眼底的慌乱,“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白融手里那只吞金兽蓦然惊叫了一声。
“她真的不是黎舞?怎么可能——”
“呃啊?!”
掌风自身边凛冽掠过的刹那,她瑟缩了一瞬,接着目睹天禄被雪色衣袖拂开数米。
那位清冷神君轻叹一声,终于在此刻出手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我与那名女子交战时,曾在她腿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但你身上,没有。”
黎雾干咳几声,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不信。”
再抬眼时,眸中已携了丝难以窥清的寒意。
“明明、明明做得天衣无缝的,怎会漏了此处。”
她越过那柄冰冷的长剑,伸出白皙指骨,轻轻勾住了对方的宽厚手掌。
“神君说……在哪?”
“您若不亲手指出来,我是不会死心的。”
两人相触的瞬间,白融紧绷着身子想要将手抽离出来,却再次被对方牢牢缠上,并借此挽住了他的小臂。
女子的力度虽轻,却额外倔强,颇有种不允许他拒绝的韧劲。
一双灵动杏目此刻正直勾勾地望着白融,被几颗清透珠玉裹挟其间,漫出幽深烈火。
他又试着动作几次,最后还是失败了,反倒让几根纤细玉指顺势攀上了他的肘骨处。
白融见她仍然不为所动,只好强忍住磨人的战栗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移动指尖,顺着女子腿骨的位置一路往下挪,直至停在白净的脚踝后方。
“……若你是黎舞,这里应当有一条月牙状的擦伤。”
谁料白融刚说完,黎雾忽而松开了手。
她昂头舒气一瞬,接着迅速摆动双腿,朝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向撞去。
一人一兽还未来得及反应,事情已然尘埃落定。
“喂,你——”
“等等——”
只见她抵住石台上的蔽日神剑,在白融所说的地方,当机立断划出两条带血的剑痕。
不止是左腿,她甚至在右腿同样的位置上,也留下了一道如出一辙的痕迹。
与神剑息息相关的凌厉锋意自女子脚踝处徐徐弥漫开来,继而渗入血肉,钻进她的经脉各处。
黎雾眉宇间的愁绪于顷刻间尽数消泯。
“这里,对吗?”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早前在冰棺前摹刻白月光身上的伤口时,黎雾特地在最容易被察觉到的脚踝处留下了一处“破绽”。
她必须替白月光顶罪,却不能因为背下这口黑锅而无声消亡。
白融那敏锐多疑的脾性,便是最好的靶子。
黎雾原以为此事会比她预想中要难上一些,谁料这位仙界圣子竟能无视结界封印来到她面前,自己送上门来。
如今,已经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白月光的替罪羔羊了。
这离她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黎雾早年间尝试过数种措施,最后才得知逃离陆拂霄掌控的唯一方法,便是获得化蛊钉,用它彻底击溃千针蛊蛊心。
虽然炼制化蛊钉的材料大部分都较为常见,但有几味材料,却是不易寻得的。
其中就包括一味高阶修仙者的纯净心头血。
而且……对方必须得是童子之身。
如今,眼前恰巧就有一人符合所有条件。
若她想要解掉身上的千针蛊,就必须与白融产生非凡的交集。
而秘密与羁绊,则是黎雾为此埋下的种子。
她抬起头,面向白融,怅然若失地兀自一笑,泄力倚在身后的冰冷刑台边。
“我不想让尊上伤心。”
“再者,我认罪以后,天禄仙君也能因此躲过一劫,无需因为带错人回来而遭受惩戒。”
突然被提及到的天禄身子猛地一震,悄悄退回至白融身后,毛茸茸的双爪捏着素色裙摆就往脸上盖。
晶莹泪珠自黎雾话音落下的同时坠入血色池沼,徒留清脆的滴答声。
“还望……神君体谅。”
白融见状双眸一沉,无语凝噎良久,握着蔽日的手在剑柄上叩个不停。
简直无药可救。
他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
这就是个被情情爱爱迷昏了头的小妖而已,哪里会识得如何保持自我。
难道……那时在魔界听见的离奇诡音,并非为她所想?
“天禄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
白融阖眼深呼吸数次,将蔽日收回剑鞘中,“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