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姜汁的一丝辣,她喝完以后,准备关灯睡觉。
她的睡眠向来不是很好,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尤其是回国之后,经常在半夜惊醒,今晚下雨,不怎知地,她躺在床上很快入了眠。
梦里,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站在火里,一动不动,像是一个过客,冷眼旁观。
半夜,外面的雨势不停,跟着起了风。
一辆黑色汽车从不远处开过来,因是深夜,动作很轻。
车停在一棵桂花树旁边,车里的人没有下车。
凌晨三点,顾凉时照例从睡梦中惊醒,伴随着强烈的心悸,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橘黄色的光,她闭着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药,拧开瓶子倒出一粒便胡乱吞了下去。
屋子里很静,只有她这个房间里还亮着灯,外面的雨滴不断敲打着玻璃,她努力地睁开眼,感觉身上疼痛难忍。
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各种药,包装大都是英文标识。她强忍着晕眩从床上爬起来,刚要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一片红肿,不知怎地上面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色肿块。
在伦敦,有一段时间她经常过敏,所以第一眼看见这些肿块的同时她并没有感觉特别心惊。
旁边的抽屉里放着她经常吃的过敏药,她伸出手,还没碰着抽屉,却突然一下子从床上栽了下去。
她好像发烧了。
床离地面很低,摔在上面并没有感觉很疼。但身上的肿块越来越痒,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任性下去。
深秋的夜有些冷,加上下雨,顾凉时更是感觉冷入骨髓。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楼梯口的积水有些深,有雨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手里的伞是今天傍晚钟院长给她的那把,因进门匆忙,她随手把它放在了门口。
伞是黑色的,伞柄很粗,顾凉时撑着它下了台阶,虽然风大,但一时也没有被吹翻。
其实依她现在的状况应该叫救护车,可是……她不想打。
她不喜欢听到那个声音。
深夜的小区路两旁还亮着灯,顾凉时的风衣下摆已被雨水打湿,她努力撑着伞避开路面上较深的积水。
或许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也或许是她判断错了病情,她感觉手里的伞越来越重,眼前渐渐有些发黑。
右边的耳朵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疼痛,她的手一松,右腿竟直直跪了下去。
她的耳朵……
恍惚中,好像有人用力托起了她的手,她努力睁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
……
医院。
深夜的急诊室走廊上很安静,只有不断出出进进的护士和行色匆匆的医生繁杂的脚步和皱眉低语的交谈声。
“去,告诉外面那个人,让他去我办公室等。”
急诊室里,钟方藤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微皱,“旁边柜子里有毛巾,还有……”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仪器上的数字,“病人暂时没有危险,但需要进一步观察。”
“是。”
走廊里。
一楼大厅的中间有一个平台,平台前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边站着一个人,双手插兜,正静静地看着外面这场雨。
凌晨五点,钟方藤从急诊室里出来。
因是下雨,外面天色阴沉,依旧很黑。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他脚步一顿,接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江市地处偏南,但气候却总是向北。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但很多人已经步履匆匆。
钟方藤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水,忙了一夜,他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疲惫。
“听说江大家属院要拆,这事你知道吗?”
几个小时前,他在急诊室里接到他的电话。
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他不会等,结果推门的瞬间看见他还在,他还是很惊讶的。
毕竟,这些事一向都是阿远在处理。
"还是,这是你的意思?"钟方藤喝了一口水,语气清淡,“坚持了这么多年,怎么,终于舍得了?“
江大曾为了解决老一辈教师的住宿问题将家属院作为配套设施一起参与到江大的建设中来,随着城市化发展,这么多年过去,小区的各项设施早已老化,安全问题突出,再加上新校区的成立,政府在前几年的规划中就有意向将这个小区进行拆除,有些开发商想买下建立商业化住宅,但因为资金产权等一些问题没有谈拢,这个项目一直被搁置,直到今年,听说傅氏集团插手,才又被重新提上了日程。
“拆迁建小学,寸土寸金的位置被你拿来这么用,其他开发商知道要被气吐血了吧?不过政府方面应该很高兴,还有住在附近的人,普通住宅立马升级学区房,你什么时候成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