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操场，每个班级排成四列坐下，林灼所在的九班队伍在方阵的第二排，和一班正巧处在对角线上。
林灼抻着脖子望了半天才望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纪初雨没有参见班级的节目，她穿着校服坐在队伍后排，脑袋和一旁的人凑得很近，两人似乎正兴味盎然地聊着什么。
林灼收回视线，转头用胳膊肘捅了捅刚缓过神来没多久的万旭航：“一班这次表演的什么节目？”
“噗——”
林灼：“……”还有完没完了。
万旭航被林灼的眼刀刮了两下，立刻挺胸收腹端坐，皱起眉作严肃状，一边艰难地忍笑一边回忆道：“呃，好像是个舞蹈。”
舞蹈？那舞蹈不应该都选一些漂亮的女孩子上去跳吗？为什么纪初雨不上？
这边林灼正疑惑着，那边纪初雨身旁的女生看着纪初雨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哎，小雨，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无论老李（一班班主任）怎么劝说，你都不愿意参加节目。啧啧啧，这舞蹈服装要是穿在你身上，该多好看啊！”
纪初雨尴尬地附和着笑了两声，绝口不提自己小时候学跳舞，右脚被左脚绊住摔倒的事情。
九班的节目排在第五个，算是顺序比较靠前的。看完开场舞和前两个节目后，林灼他们就得去舞台后做登台准备了。
诗朗诵表演有二十多个人，这些人一走，九班的方队瞬间变得空荡了许多。
刘子龙借着舞台的灯光摸索着来到万旭航身旁坐下。
万旭航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不在自己班上待着跑来我们班干啥？”
刘子龙嘿嘿地笑着，举起手机：“你们班这不是离舞台近点嘛，我得为林哥记录下他闪亮夺目的时刻啊。”
闻言，万旭航默然，心说，还记录闪亮夺目的时刻呢，当这段视频的存在被林灼知道的那刻，就是你刘子龙悄无声息消失在世上之时。
不过平时吐槽归吐槽，真到了自己班上的节目，万旭航起哄的比谁都来劲，连台上话筒的声音都盖不住他和刘子龙拍手叫好的声音。
表演完节目，林灼回到班上赶走刘子龙，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巴上油亮亮的大红色口红给擦了。
一边擦，林灼一边朝一班的方向看去，没瞧见纪初雨的身影。
是上厕所去了还是去买东西吃去了？
艺术节晚会各个班的班主任管的不严，学生可以去学校食堂或者小卖部吃东西，不愿意看表演也可以回教室里待着，只要不出学校就行，老师们并不会强制要求学生待在操场上看节目。
林灼坐在位置上看完了后面的两个节目，纪初雨还是没有回来。
“你去哪？”万旭航见林灼突然站起身准备离开，忙开口问道。
林灼：“去把脸上的妆洗了。”
“哦，快去快去，”万旭航摆摆手，“白天不觉得，你这张脸大晚上杵我旁边还怪吓人的。”
“……”
操场边上就有一排洗手池，但林灼没往那儿去，而是径直往教学楼走。途径小花园，花园内漆黑一片的树影里传出一阵争执声。
林灼从初中开始念的就是江城一中，不过他初中时不喜欢来花园逛，是上了高中之后才开始来得频繁起来。因为花园内有一个池塘，池塘里养了许多金色红色的鲤鱼，被一中学生戏称为锦鲤池。
这两次月考前后，林灼都会去小卖部买一袋面包来这里喂鱼，主打的就是一个心诚则灵。
花园里没有灯，从外头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林灼只能从模糊的对话声辩出，里面几人从一开始的争执逐渐演变为了单方面辱骂。
表演完回来纪初雨就不见踪影了，林灼因此而变得兴致索然，也没了继续看节目的兴致。他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无意中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前飘扬着的深红色领带，愣了一瞬后，脚尖当即拐了个弯，踏上了花园的小石子路。
几个人影围成一圈站在池塘边，七嘴八舌的在骂着什么，与此同时，她们手上也没闲着，正拉扯着一个女生打算把她往池塘里推。
“嘿！干什么呢！”林灼见状加快了脚步，大声呵斥道。
几人听见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个差点就被她们推进水里的女生也得以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解救自己的人。
“握草！”看清女生的脸之后，林灼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人堆里。他长得人高马大，又是男生，轻轻松松掰开那些扯着纪初雨衣服和手臂的手，将她护到自己身后。
“你们干什么呢？以多欺少，还把人往水里推！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这都秋天了，把人推进水里多冷啊！
为首的黄发女生在见到林灼后有片刻惊慌。
但她上下扫了林灼两眼，见他穿的跟三好学生似的，两个脸蛋还被画成了年画娃娃，以为他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两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