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逸川有那实力,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借机欺负半个瞎子呢!
所以才有这私下的切磋。
既是无旁人围观的私下切磋,袁逸川自然要求子车玉“不吝赐教”,子车玉当时怔了片刻,而后点头。
彼时的袁逸川十分自信,完全不知自己会遭受怎样惨绝人寰的身心打击。
最初,袁逸川对上子车玉还能轻松赢几局,但没过多久,他就渐感吃力,局势一下从他单方面的碾压变成二者打得有来有回。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他惊讶的。
后面子车玉是彻底不装了,不出十招便能轻松将他击败,每次使的还是不一样的、他叫不出名儿的法术神通。
袁逸川连败二十三局后理智全无,跑去质问自家师尊才知对方是在拿自己练手,差点气得吐血,但愤怒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师尊要是知道子车玉这么厉害,对他岂不是更青睐有加?
不行,他决不允许子车玉有任何在师尊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于是袁逸川在萎靡几天后迅速调整好心态,每日天不亮去找子车玉约架,每次都要拖得对方在他师尊歇下以后再回去。
这谋算虽然浅显,却也实实在在让子车玉无暇顾及其他。
可是袁逸川很快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对于子车玉打赢自己这事,他从一开始的愤怒、抗拒,逐渐变成坦然接受,甚至习以为常。
这些日子他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再没有最初的傲气了。
“……”
看着那张纯善无害但略有残缺的脸,袁逸川对眼前这人却是一点也恨不起来。
二十日筑基,半年结丹……
子车玉究竟是什么怪物?
若是没失去左眼,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之辈?
但袁逸川到底是无从知晓了。
他垂首,看着自己被符箓炸得皮开肉绽的掌心。
袁逸川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否则怎么会一天不挨子车师弟的打就浑身难受?
算算时间,今日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只需要再同子车师弟打一场……
想到这里,他双手往石面上一撑,便准备从坑里爬上来,但动作做到一半,突然又顿住了。
“……”
那沾灰带泥的脸先是一青,而后慢慢涨红,直到红得近乎发黑才引起在场第二人注意。
“?”
子车玉不明所以,遂微倾身向其身下斜睨一眼。
子车玉:“……”
这下袁逸川的脸是不红了,他黑着脸说道:“你一个劲地盯着我瞧做什么?”
“……师兄。”
子车玉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袁逸川脑瓜子“嗡”地一下就充满了热意。
子车玉道:“你裤子掉了。”
袁逸川:“简直是废话,小爷我还用得着你提醒??”那裤子在他身上,掉没掉他能不知道?何况谁家裤子只掉一半!
“我是说,全掉了。”
子车玉接着补充道。
“……”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掉了件无关紧要的东西,袁逸川听完额角青筋狂跳,忍住怒意道:“……那你还不扭过头去?”
或者直接滚蛋行不行!
“……”
子车玉并没有依言照做,而是沉声问道:“所以我们今日还打吗?”
打?
怎么打?
光着腿打吗?
一时间,袁逸川不禁想到外头关于苍山男弟子之间的那些风言风语,再一看子车玉那晶亮期盼的眼神,两相结合后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花容失色——
不、不能吧?
子车师弟不会是……
他越想越心惊,手上动作却不停,抓腰带、提裤子,那叫一个一气呵成,子车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不见了袁逸川的踪影。
不过袁逸川到底是袁逸川,心里有什么不快向来是当场发出来,即便是提着裤子落荒而逃,怨怼之声还是穿透雨幕清清楚楚传进耳朵。
“还打个屁啊!”
“滚!!!”
“?”
子车玉满脸疑惑。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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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顶。
“哟!”
大殿之中,一位白发老道耳朵微动,同身旁人道:“你这徒儿火气挺大啊。”
说罢,他从袖中拎出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在衣袍上随意擦了擦,摘下一颗丢入嘴里,又面不改色地朝那正襟危坐的白袍修士递去。
这外貌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白袍修士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