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我，我不想一个人······”
能听清的就只有这几句，剩下的都是小声的嘟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声音，能感觉到她憋的满腔委屈。
殷冥雨再次坐回到床边，握住素霓在空中抓来抓去的小手。
这一握发现，小手冰凉的很。
殷冥雨干脆褪去鞋子，侧身躺在素霓的身边，将素霓揽到身边。
他听着素霓的小声嘟囔，心中如乱麻一般。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她并不是鬼域的人，可是她身上的气息为何与一般人不同？
她明明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为何又能如此温柔的对自己笑？
他伸手揉了揉素霓的脸，叹了一口气。
自己明明可以一刀杀了她，可是自己又是在等什么？
他笑了笑，继续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人。
紫袖告诉了他，素霓出现的这三个月，生活的很艰难。
又没有什么生活自理能力，也没有武功保身。
几乎算是在四处流浪，风餐露宿。中途虽然打算去仙门学习，可奈何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并没有收素霓为弟子。不过这消息的可靠度，还有待考察。
之后又找到了一份打杂的工作，可没多久也被赶出了门。
殷冥雨又回想起初见时她的模样，灰头土脸的，又是一身脏兮兮，身着破旧不堪的灰色衣裳。
殷冥雨望着素霓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波光流动。
思绪穿过这间屋子随时光流动，来来回回，还是围绕着沉睡的小人儿。
他的眉头骤然聚拢。
又看到素霓脖子上那刺眼的红色手印，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殷冥雨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膏，用手指蘸取，轻轻的，不敢丝毫用力的涂抹在那红印上面。
夜风微凉，烛光摇曳。
就算是微弱的灯光，也照的人心暖暖。
次日素霓醒来时，正看到在她身边闭眼沉睡的大魔头。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大清早晨的，也不带这样子吓人的。
素霓实在是郁闷，根本猜不透这个大魔头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还好好的，昨天突然对自己疯魔。
本以为昨天他会手刃了自己，可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不仅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这又是闹哪一出，怎么睡在了我的身旁。
素霓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这才想起来，昨天被大魔头掐的差点窒息。
现在脖子处的伤，几乎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痒感。
素霓侧了侧头，想减弱一点这种痒痒感，可是效果相反，这样扯动了受伤的皮肤，更加的痒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轻轻地抬起手打算去挠。
没想到，在半空中手被截胡。
殷冥雨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表情略带害怕的小姑娘，突感心头一揪。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殷冥雨看了看被自己抓住的手，想了想。
“是不是感觉到脖子上有些痒？”
“嗯？嗯。”
“那是正常的，说明你的伤正在恢复。”
“嗯。”
殷冥雨感觉到眼前的小姑娘，变得不像以前那样能说会道了，开始有点唯唯诺诺。
从来没有过的负罪感由心底产生。
“素霓，你是不是很怕我？”
这是大魔头第一次叫素霓的名字。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从他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感觉名字都变得好听了几分。
素霓呆了片刻，觉得大魔头的这个问题是明知故问，正常人的话，应该都怕他吧。
当然，素霓不能直接说出来，说的话，那说不定就直接死了。
殷冥雨的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招人厌。
就比如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显摆似的，问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
再比如说，一个长相极美的风流之辈问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俊美？”
总之，这样的话真的很找打。
可是素霓又能如何，想了再三，想了一个答案。
“是。我是很怕父亲。我怕你不认识我了。我怕你不相信我了。我怕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着我，宠着我了。我怕你留我一人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殷冥雨认真的注视着眼前的素霓，仔细的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
她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重复。
“呵。”
殷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