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可还好?”洪亮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静室大剌剌的环绕着,渗透了每一个角落。
“托你福,还活着。”柳清玹并不是很想理会他,毕竟隔着这么远他都能很轻易的察觉到他言语中的凌厉与挑衅。他微微颦眉,眼皮低垂遮住了眼眸中流转的神采,继续道:“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师弟便可离开了。”
“师兄,我好心来看你,你倒是如此冷漠,其不辜负师弟我的一片好意?”郑清河盯着他,方才目光中显然逃避让他略微有些不爽。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道,言语中有着惋惜之意,可眼眸中闪现的怨恨却毫不掩饰。
“你有话直说,不必如此。”
“哼,你也有今天。”言语中快意乍现,郑清河眯起眼,心情愉快地打量着眼前那面无血色之人。
而眼前这人却不再理会他的挑衅,继而保持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并非深陷险境,而只是如平常那般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郑清河盯着他,陡然间神色黯然下来,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哗!一道巨响在静室中炸开,强劲的灵力直袭地面,刹那间缭绕的寒雾朝四周飞速散溢,只见青石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可未看清那所在之地的模样,如流水般的烟雾又重新将痕迹深深掩埋.
柳清玹依然无动于衷,并未朝那突然间爆发出强劲怒气的人看上一眼。
“我真想撕碎你那副云淡风轻的虚伪面具。”郑清河收回手,咬着牙从嗓子里蹦出这句话。那言语中的强烈的恨意早已点燃了眼眸中的怒火,他气急败坏行至结界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端坐的人。
“清河,你的戾气太重,执意下去,怕也是不得善终。”柳清玹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看眼前人的狰狞模样。他一直都知道为何郑清河会对他的敌意如此之大,却也知道,难以转圜。
“哼,收起你那副清高。何为善终?”郑清河嗤之以鼻,双手在衣袖下紧紧握成拳,讥笑一声,道:“若说起杀戮,你柳清玹手上可没少沾染,都是会下地狱的人,谁又比谁高贵?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柳清玹听闻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道苦涩。是啊,他说的没错,这些年来无论是遵从他们的旨意还是自己所为,双手沾染的鲜血并不少。他又凭什么言说善恶呢?
郑清河看着方才还一片淡漠无动于衷的人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柳清玹隐藏在发下苍白的脸缓缓抬起,雪亮的眸中隐隐疯狂闪现,神色中充满无尽的凄怆。
见柳清玹这副神情,郑清河不由一怔,叹息摇头:“我从未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的神情,那个蛊族的妖女是摄了你的魂魄么。”
见他提到痴凝,柳清玹只觉心底深处又是一阵痛意袭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刹那心就开始动摇,那抹笑意中的天真无邪是他不曾拥有过的奢望。也许,是因为他和她有着相似的境遇,高位之上的人,表面风光无限,可私底下,内心的孤寂和压抑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长时间的叱诧风云和无尽血腥让他的心在逐渐变得冰冷,温柔平和只是表面上最适合的一副面具,而面具下的那副面孔早已满目疮痍。
可那张突如其来,美好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笑脸,却直挺挺的融入他的心底深处,唤醒了那隐藏在‘习惯’之下的‘悸动’——就如无妄典狱那黑暗血腥的阴暗掩埋下,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洁光辉,给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的灵魂带来一丝若隐若现的希翼。
她是与他不同的,在高压之下,他的心已经漠然沉睡,心甘情愿沦为背后之人操纵的傀儡,并且甘之如饴。而她,却还是保持着一抹纯然真挚,无畏无悔,那份赤子之心本不应该属于她那种拥有上位者身份的人,可——
许是这样,才更加能动摇他的心吧,他在她的影子里看到最动人的纯真……
郑清河望着沉默不语的柳清玹,他眼中情绪百番流转,来不及隐藏的便被郑清河一览无余。
“师兄啊,其实从飘渺峰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明里暗里挑衅你。”郑清河回想起过往的一幕一幕,那个他曾经在暗地里无数次咬牙切齿的人,现如今已沦为阶下囚。但那最起先那道快意过后,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反而有几分沉重。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眼里都是你。”说到这,郑清河眼里有几分落寞,他无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黑暗处,继续道:“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其他人所奢望不来的东西,无论是心法还是待遇还是其他的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都是教条。”柳清玹无奈叹气,在所有人面前维持那副面具真的很累,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代价。
“可我呢,我拼尽全力才在修为上堪堪与你比肩,可却无论如何都超越不了你。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如同透明人一般,也失去了一切!”那漆黑的眸子中怒火再次燃起,郑清河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愤。“可你却是那么的优柔寡断,这根本不适合你,可他们却是那么器重你,我就连陪衬都算不上!可我也是那么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