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耐心并不多,瞬间冷下脸说:“我没心情和三娘打哑谜,还请三娘让路。”
谁知顾三娘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倘若我说不呢?”
见顾三娘是铁了心拦路,江游川转而与她梳理起了中间的利害关系:“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妨碍大理寺办案要受什么惩罚,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顾三娘依旧喜笑盈盈的,坦然地说,“不仅是我知道,我身后的这帮人都知道。”
眼瞧着双方僵持不下,曾若初轻轻拽了拽江游川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过于着急,随后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三娘可知贺施儿此番正在杀人的路上,若是我们能赶到,说不定还能拉她一把。”
“这我们都知道!”还没等顾三娘开口,她身后的春茵便抢先回答道,“那些恶棍在外头逍遥多年,今日就应该让施儿妹妹取了他们的狗命!”
“对!施儿姑娘这些年隐忍了那么多都得不到一个结果,如今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我们愿意帮助她报仇雪恨!”
“你们大理寺让施儿等了那么久也就罢了,还不让她手刃仇人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往后退一步。
曾若初微微暗了暗。
看样子,这些人必定是不会让路了。
张集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有些慌乱地小声问起江游川的意见:“江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硬闯吗?”
“不可,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若是硬拼定是会伤害到他们。”江游川直接否认了他的提议。
面对着这样的窘境,曾若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抬眼望着漆黑的天际,现在已经入了夜,也不知贺施儿究竟得手了没有。束手无策的她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求求你,贺施儿,放过自己。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既然眼前的人们都是为了贺施儿来的,那就说明他们打心底是关心贺施儿的,所以他们肯定清楚自己会得到什么惩罚,因此用严刑要挟他们是无用的。
可如果用贺施儿要挟他们呢?
曾若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拦着我们,也是害了贺施儿?”
人群的嘈杂顿时安静了下来,春茵挑起了眉毛,有些犹豫地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人活在世最怕的是什么?是贫困吗?是病痛吗?不,是没有牵挂。”曾若初冷静地同他们分析道,“既然你们都知道贺施儿的事,那就应该清楚,经历了这些年的折磨,她最大的执念应当就是手刃仇人。倘若今日她真的如愿了,那她就再也没有牵挂了,没有牵挂的人会做什么你们应当知道吧?曲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吗?!”
一时间,人群中再也没有人说话。
眼瞧着自己的话颇有成效,曾若初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如今选择对贺施儿出手相助,也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她,可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失去她,你们可以接受吗?”
“你胡说!我们也是施儿姐姐的牵挂!”一位年纪稍小的歌女大声争辩道。
“是吗?你们当真是吗?”曾若初眯了眯眼,“按照大祁律令,这件事过去后,扰乱大理寺办案的你们无非就是被罚些银两,可贺施儿呢?那可是杀人重罪!她的后半生就要在牢狱里度过了!你们应当了解她的心气,她真的能忍受这些吗?!”
所有的人再次噤声。
曾若初也没再说话,她握紧拳头,等待着一个结果。
“施儿姐姐现在在百花楼的旧址里!!!”那个年纪稍小的歌女扬声说道。
顾三娘刚来上京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百花楼最开始是开在城南的一座小楼里的,直到后来才迁到了上京城中。
那位歌女的回答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春茵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再说些什么出来。
可秦暮予的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特征,瘦的宛如一具随时会散开的骨架。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却因为过于瘦弱凹陷了下去,再加上毫无血色的脸色,宛如一个只会喘气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