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身体此刻逼仄在身前。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沈爱臣,好巧。”
也就是弹幕此时被迫关闭,他看不见那飞速划过的一条条调侃话语,不知道谁一吩咐,就无心政事急着沐浴更衣还擦了香赶过来,见了人要进门这才上前。
当初她自认并未对不起他,就算有何,八年已过,也不应如此之久。难道是男子每月都有的那几日的缘故?
沈清玉看了眼一脸怒容的皇帝,心中不解,但还是低下头去回道:“见过王上。”
即墨弃对她一副顺从姿态莫名气消,但又恼怒自己轻易变原谅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玩味的笑说道:“哼。独自来到这玉宿宫,沈大人感觉如何?”
沈清玉看看他,又看看气势恢宏的宫殿,顿时悟了,原来是想要她夸奖他的贴心安排。
沈清玉一拍掌赞道:“多谢王上贴心安排如此宏伟宫殿,不愧是大国风范,对待外臣如此厚待,清玉简直感激不尽,心中时时刻刻都是要念着王上如此恩宠。”
即墨弃还等着她神情屈辱又不得不咬牙接受,借机羞辱,谁知这一连串的夸赞砸的他晕头转向,应该为如此区别对待深感不安,惶恐,怎么她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不...”
他面容扭曲伸出手意欲阻止,沈清玉见他神色不对,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把起脉搏,越把眉头却皱的更紧。
长期失眠身体亏空,他如今贵为一国之主,身体状态为何如此之差?
她又抬头看他,神情关心,脱口而出旧时的称呼“阿弃为何不好好休息,身子亏空如此严重,还并发头痛易怒。”
即墨弃愣住,耳边一声“阿弃”犹如幻觉,整整八年只在梦中出现的声音再次入耳,让他好似还在梦中,可她关心的面容就在眼前,温热的手指正搭在他的脉搏处。
回过神犹如梦醒时分,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当初抛弃。他如炸毛般甩开手,目带厌恶的说道:“寡人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吗!”
沈清玉恍然收回手,不知为何他又生气了,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即墨弃,八年了,八年她都不曾寻你 ,如今她只是假惺惺一番示好,你就要粘上去吗?你非要如此自轻自贱吗?
他恼怒又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甩袖大步而去,身后宫人慌忙跟从。
沈清玉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抿着唇心想:看起来这几天分外脾气大,不若做点补品送去败败火?
以往这般,就是天大的气性,见着她亲手做的补品,他也是会口嫌体正直的喝下的。
*
即墨弃大步回了宫,气冲冲进了门坐回案上拿起竹简读,却读不进去一个字,怒极又将竹简扔了出去。
{即墨你怎么这么对我们沈大人!}
{就是就是!}
“你们知道什么,是她先弃寡人于不顾。”
{清玉肯定是有苦衷的。}
{是啊,我们一路看清玉成长怎会不知。你可不要又让她走上孤独早死的老路啊!}
“她才不会早死!若有苦衷,我在那处整整三年也不见她来过半点消息,最后被掳回日晖国也不见她的人来寻,她到底是有何苦衷,你们就知道为她开脱。既如此,还出现在寡人这里作甚?”
即墨弃狠狠拍桌怒吼道,他日日等日日盼,就和那苦情戏剧他曾经最唾弃的蠢女子一般,等到年年春去秋来,等到爱成了恨,等到心灰意冷。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死,他要她为她的抛弃终生赎罪。
这也是他真正容忍弹幕的原因,它们自称这是一本书,反派沈清玉身负家仇成长为一代权倾朝野的权臣,复仇后扶持新女王上位,最终被身为女主的新女王背刺而死。
而它们是一批最爱励志反派的读者,机缘下能通过弹幕让他改变剧情。
当时他还不信,对沈清玉能被一个黄毛丫头杀死一事他嗤之以鼻,就沈清玉那精明样,除非她自己想死,除非...她自己想死。
他日思夜想等着她反悔知错前来寻他,可不是为了等她的死讯。
于是他听从弹幕带兵马大败楼玉国,亲手设计她出使日晖国,要报仇,她必须得活着,如若楼玉国容不下她,就把她放在身边。
弹幕不再说话,它们只是看那书本上的八年,却无法真正感同身受那近乎三千天的朝朝暮暮,仅仅相处三月,它们就无法不同情这个原书的炮灰反派,每日的失眠,午夜呢喃的清玉。
{他真的好爱,好可怜。}
“寡人轮不到你们可怜!滚!”
即墨弃额前青筋突起,站起一拂袖,那案上的竹简纷纷落地,发出脆弱清脆的声响。
刚进来的孔公公眉眼不住的跳,手中端着食盒进退为难。
逆光那高大玄衣金绣五爪金龙的男子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