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它本来该发挥的使命那样全心全意为她输送力量,虽然这大概代表着她真是快要死了。
终于,窄长的剑再一次断裂时,万籁俱寂。
那些幸存的来历不明的异能者以可怕的默契同时停止进攻,反而攻向之前一直和他们有志一同围杀闻危的黑兽,并在抹除异类后飞快抽身退去,过程中依然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闻危在原地缓缓站直了,掌中拢着她的人物卡牌,等幕后主使露面。
“晚上好,亲爱的闻。”少女的声音轻轻的,音色空灵地回响在严重破损的废墟间。
“我是【卡巴拉】,概念型异能者,原来的名字是伊莎贝拉·维齐·古尔薇格,你可以称呼我为‘使徒’。”
“听说过。你们的目的?”闻危惜字如金。
“加入我们。”伊莎贝拉说。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
“是的,所以我们为此费了一些功夫。你的妻子徐,我们可以治好。你本来的卡,更加强大。即使被污染,也无法损害这种强大。”
“……我本来的卡?”闻危调子古怪地笑了一声。
她站在原地没走动,抬手把破败的风衣从肩上摘下来扔到一旁,用糊满血但已经第无数次飞快愈合如初的手指抓了抓额发,接着她发现那只旧发圈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弄断了,战斗强度太高,她没护住这小东西。
不过没关系,徐安从前攒了一大堆,得有三四百个,还犯不着为它找神经病索赔。闻危平静地想着,随手从之前被袖口挡住的手腕上又捋下一只小发圈来,老老实实绑好脑后几绺照徐安审美留的半长头发。
这回的发圈配色是深粉红和亮湖蓝双色,珠光闪亮,一如既往地廉价,一如既往地平凡,像二三十年前偏远地方的小摊贩拿到学校门外面五毛一包搭一个来卖的货,不知道是哪些小作坊装的,所以搭配多半丑得随心所欲而异想天开,却是难得能露在校服外面的亮色。
大人们既鄙夷着这种不好看,又为其廉价感放心地睁一眼闭一眼——总比精致得体的好,后者才证明孩子已经伸手到了他们管不住的地方去。
名叫徐安的花朵就是在这样平平常常的掩护下自得其乐地绽放着,然后突然自顾自地把根拔了出来,跟着那个从小打架逃课的女差生跑了的。
挤上火车去投奔大哥的时候她抱着个书包,里边装着一点衣服、闻危打了半个月工攒钱给她新买的奶白色带块透明软胶皮的小笔袋、一点攒起来的零钱、两只一新一旧情侣款的小毛绒挂件,剩下小半空间塞了个大塑料袋,里面全是这堆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大城市应该买不着这些吧,”当时还没把头发染成栗色的徐安挤在闻危身边嘀嘀咕咕着,眼睛亮得热烈,期待几近灼热,“既然再也不回去,这可是稀罕玩意呢,对吧?而且总用得上——因为你都答应我留头发啦!”
对于闻危说她怎么一点吃的都不带的挑拣,她做出如上反驳,好充分论证徐女士此举远见卓识。
闻危年轻的时候总图方便把后脑勺碎发直接推平,摸着像一把又密又硬的毛刷子,那才轻巧,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又能舍得对这么个姑娘说话不算话呢?反正她不舍得。
起因是徐安从小就迷那些江湖儿女的剧,因此不知被哪位女侠传染得喜欢上了扎小辫儿的。她是没追着撵着闻危让人给自己圆梦,忍到每年过生日才悄悄提一回,可这贼心老也不死,闻危最后还是没熬过她,让她到十六岁这年得偿所愿。
此后徐女士便总要凑过来踮着脚把整个人扒在闻危肩上来回拨弄那撮破头发,一天不知多少回,还不说话光是笑,像个热爱数钱的小脚老太太似的出息。而闻危就是她放钱的长腿儿大木柜,太太笑完了还得亲一口才心满意足的那种。
暗中窥探着的人包括嗓音空灵的伊莎贝拉似乎都被那东西不合时宜的强烈存在给狠狠刺激了眼睛和审美,狠狠噎了好一会才重新整理好情绪接着说话。
其实这已经是他们运气不错的结果,因为闻危刚才捋下来的还不是另一个备用发圈。那只的配色是荧光粉和苹果绿,绞在一块那么的出类拔萃,是徐安自己都几度想干脆给扔了的东西。
“你现在的卡,不是你的。”伊莎贝拉幽幽地说道。
这难得公开亮相过但约等于没亮的概念型看来其实也是和同类一致的装神弄鬼爱好者,她至今除了不知真假且难以验证的声音和名字以外一点信息都没给,然而话里的意思十分笃定能在人家地盘上搞定闻危似的。
“嗯,不是我的卡,但砍你加剩下那些喽啰大概够了。”闻危说,“难道你以为我喜欢她就当我很有绅士风度吗?你是概念型,可巧了,我上一个砍的【尸】也是小女孩。才这么高,娃娃头。所以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这个年纪的东方人,我以为都是沉稳睿智的。”伊莎贝拉声音里终于带了情绪。
“大概是吧,但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