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还在持续敲击,但我脑内的回音依旧在久久不停地荡着。我紧闭上双眼,咬牙切齿地双手堵耳,腿一软坐了下来。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强忍着想要吐的感觉,抬头发现那三个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当时真想一句“看个屁”吼过去,还好嗓子里的一口卡着的千年老痰没能让我说出那句话,拯救了我的生命。
那个摸墙男孩突然低下头,从包里摸出一张抽纸来,在我的脸上来回抹了几下,手拿开的时候,我看见纸上有鲜红血迹,纸巾吸血吸得陷进去了一块。我当时正瞪着眼睛,只能欲骂又止,呆愣愣地任他又擦了一下我的脖颈,同样也是鲜血淋漓。原来我鼻子眼睛耳朵中,都泵出血来。
“我以为是出于生前对音乐的喜爱和浪漫的豪气,现在看来簧片的声音对人体有很大伤害,这样的话,墓主人为什么还要在自己墓里到处埋下这种东西。单纯作为防盗机关的话,看着又不像。”郎风低声道。
“哪个地方不像?”华和尚问郎风。
郎风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不对。”
我此时并没有跟着他们思考,甚至丝毫不关心他们谈的有的没的。
老子七窍喷血啊!还有救吗!
一想到那个被华和尚扔下的伙计,我就慌得不得了,当下就问那个摸墙男孩:“我会流血流死吗?”
那男人淡淡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大想跟我说话,拧开水壶盖子慢悠悠地喝水。要不是打不过,我这肯定就急眼了,只能呈哀求状:“哥,救我一命,我还年轻。”
那个男人依旧没有理我。我这么说,所有人都已经能够猜到这个摸墙的高冷忧郁青年是谁了。犯花痴那都是第一次见面,要说和他真的初次合作,想要掐人脖子是真情实感。
“我会流血挂掉吗?”我继续问叶成。
“害不会不会不会不会。”叶成掰了半块压缩饼干,头也不抬。
“我这血都cuacuacua下来了,还能活?”
“能能能能能能,特别能。”叶成嘴里都是饼干渣,说得非常敷衍,最后还是加了一句阴阳怪气,“流个这么点血就能死,还真是文化人。”
我用毛巾洗了把脸,决定继续和这一波里看起来最像个正常人的叶成继续交流:“刚刚那个,黑背心的那个大兄弟,就那个。诶诶,在看吗,我说那个。”
叶成瞥了我一眼,继续吃饼干。
“他是哑巴吗?”我问道。
“我也想知道。架子挺大。四阿公刚收的人,叫阿坤。不知道是真的残疾还是装聋作哑,我们背地里都叫他哑巴坤。”
叶成终于回答了,“这个人特别牛逼,你看你看你看,看那个手指啊……诶你倒是看啊,你看到没,有我一乍长了。这个增高的手指啊,这是发丘中郎将的功夫。”
“这玩意干什么用的?吃火锅吗?”我不是很懂,蹭叶成的水喝。
“刚他破机关你不是看着的吗,那个手哇一下怼进去拽出来,那个跟电钻凿子一样的。”叶成绘声绘色地模仿着,“这手的功夫,下地啊、扫大街啊、刷马桶啊、捅下水道啊、当鸭啊,干什么都能吃得着饭。”
“四阿公这回到底想找什么?青铜铃铛是什么?”我之前听伙计跟我说过,但是我连这是哪四个字都没有对应上。
“最近下的墓里,四阿公看出了一个特——别大的阴谋。他认识一个茶馆的老板,那个老板啊,叼着烟斗眼一眯,这他妈不简单。就跟他合计了一下,诶,两个人把这个阴谋还原出来了。然后四阿公呢,就跟个热血少年一样的,跑遍全国找啊,那些有问题的墓里面,都有青铜铃铛。长什么样的,是六个角的,批脸长得跟个倭瓜一样。”那时开始发现叶成话多,并且十句有六句废话,还有三句是花里胡哨的形容词。
“所以,那个青铜片,和这个青铜铃铛有联系吗?”我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你问铃铛去啊。”叶成灌完水之后“啊”了一口,咂咂嘴拧上盖子,转身把水壶放回包里去。
他这一转身,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剧烈地颤抖起来,浑身发凉,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后颈几乎动弹不得。
叶成的身后,还长着一张他的脸,正看着我,对视间突然弯了弯眼角,来了个露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