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故意呢。这么多人挤在在热空气里，我有些气得呼吸不畅。
（华和尚开始拍摄这些东西，以留做资料。
我们几个开始休息，姜半仙继续蹲在石头上吃她那听吃了一半的罐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不时就往她那里瞥一眼，察觉时才想扇自己一巴掌，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揣着这两条鱼，我并不会女真的文字，给我看我也看不懂，只是单单地觉得如果交给他们十分的不妥当。
陈皮阿四让他的人轮流出去在外面呆着，如果雪停了就爬进来叫我们，我们则开始轮流睡觉。他看了扒饭的姜半仙一眼，让郎风轮了第一轮班，然后靠着背包闭上眼睛。陈皮阿四睡觉从来不背对着我们，一脸似陈皮一般的褶皱，看着怪吓人的。
华和尚蹲在墙边又看了一会，也睡觉去了。叶成和姜半仙一左一右地坐在陈皮身边，明显是不放心我们。姜半仙之前给我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我感觉她该做出来的更应该是吃完饭倒头就睡，在轮到她值班的时候推三阻四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往外爬，或者干脆翘班。
但她现在神情格外的认真，对着煤油灯在削着手里一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我看不清，叶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削，时不时点两指搭几句话，可能是因为陈皮睡在旁边，两人不敢聊太嗨。
闷油瓶已经睡下了，躺在一旁的胖子这时翻了个身，我赶紧往他那边靠，不料姜半仙已经放下手中的花边刀，朝我这边走过来了。我这睡下便也不是，使出我扮猪吃老虎的全劲儿对她傻笑。姜半仙也回应了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大大假笑，在我旁边“诶呀”一声坐下来，我看向她那边，发现躺着的闷油瓶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愿意把铜鱼交出来，我们又不要你的，而且一路上我们的诚意已经显示得足够了，藏着掖着对两方人都没有好处。”姜半仙看着我，小声说道。
我预料到了她会来跟我谈这个，也预料到了会这么直接：“这鱼我拿着确实没有用处，就是送给你们也没什么的。你觉得我现在还应该怎么说？去告诉华和尚，刚刚我们不想把鱼交出来？你们家老爷子的性格你知道，会怎么想？如果你去交的话，怎么说？‘我从吴邪口袋里抢出来的’？”
姜半仙没有跟我掰扯“那你刚刚为什么不交出来”，而是立刻说道：“那也总比面对未知要好，你的鱼里要是有什么救命的东西呢？”
这思路在我的准备之外，我只好实话实说：“你应该能够理解我，我对你们的信任还没有达到程度。”
“我理解归理解，我们已经对你全盘托出了，小三爷。”姜半仙说道。
“哎呦——我说妹儿啊——”胖子一下从旁边坐起来，低声说道，“你呢，甭担心。破译什么啊，咱们是实在人，搞实干，别整知识分子那一套虚的，到时候棺材一开，是人是狗，一清二楚。咱在这里看这些传说有的没的，还混淆视听，容易形成死板思维。再不济，咱小哥儿在这儿呢，你上次不是说了吗，这跟着小哥走，要啥啥都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姜半仙的表现从用刮刀刮壁画开始到现在都持续输出在我的认识之外，看来是和自己东家在一块儿就突然认真了起来，又或许是我只和她合作过一次留下的刻板印象其实并不准确。
我看向闷油瓶，那家伙又把眼睛闭回去了。
顺子醒得很及时，现在还没睡的就我们几个，都窝在一块儿，他上来一个劲儿地跟我们道歉，给胖子不耐烦地推开，叶成拿了点吃的给他。我让他好好休息，不管怎么样，咱再往上去还是得靠他。
姜半仙看上去一副火出到一半被打断无可奈何地冷却下来了的样子，舔了舔后槽牙，看起来经过了一番纠结，最后还是往顺子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我说哥，千万得休息好了啊，往上走再出问题，我们老爷子脾气不好，得把你埋雪里。”
顺子自然是千万个保证——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姜半仙无可奈何地坐回去，继续捡起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刨。那东西角度变了棱角一闪，我才看见，好像是什么木质的材料，已经被姜半仙削成了人的形状，同样的完成品，她的脚下似乎还堆了两三个。叶成在旁边看着，看了一会觉得没劲，扭过头去借着煤油灯暖色调的火光在墙壁上打手影玩。
我彻底无语，心说这陈皮手下都是什么人，喝了口水，自顾自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