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接近中午,程伊走了一上午,腹中饥饿,想起附近的馄饨摊,便领着大宝二宝去吃饭。
正值晌午,吃饭的人有点多,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程伊领着孩子们站在一边等着,二宝已经快馋哭了。
包馄饨的大娘认出来程伊母子,笑道:“娘子今天来得好早,就是人多,要等一会儿呢!”二宝哭唧唧地拽程伊的袖子,程伊忙低头去哄,二宝的小手伸向馄饨摊子,哭得越发不可收拾。
大娘看得心疼,道:“我的小孙孙也才这么大呢!可别让孩子饿坏了!你们娘们儿要是不嫌弃,就到我这摊子后边去,地上有两个小马扎,你们端着碗吃?”
程伊想了想,点头道:“多谢大娘!”说罢领着孩子去了馄饨摊后面。
等了片刻,馄饨来了,大娘十分体贴的给程伊拿了几块布巾垫手,免得碗太烫弄伤了手。
程伊三个便在馄饨摊后面解决了午餐,虽然简陋,也不见得多卫生,但是香浓可口,回味无穷。
回到客栈,两个孩子都累了,相拥着在床上睡去。程伊有心要自己出门,又怕两个孩子醒来看不见自己会害怕。可是带着小孩子去办事,实在是不方便得很,大宝过了年十岁了,二宝五岁,正是调皮好动的年纪,拘着他们去办冗长复杂的正经事,不知道是难为孩子,还是难为孩子的母亲。
单身母亲不好当啊!
程伊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没有好办法,看来还是等孩子们醒了,跟大宝商量一下,让他在客栈里带二宝玩儿,自己出去办事。把哄孩子的事甩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程伊这个做娘的着实羞愧难当。
其实程伊真的想多了,十二岁的孩子,在现代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娃娃,在古代,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二岁的年纪可以干很多事了。何汉生十一岁便出来挣钱养家了,像大宝这么大的孩子,带一带弟弟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程伊跟大宝一说,大宝就点头同意了。
“娘放心,我能带好弟弟,以前就是我带着弟弟的。”
程伊欣慰地摸了摸大宝的头,道:“娘一会儿就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程伊又叮嘱大宝不要带着二宝出门,不要冲撞别的客人,若是饿了就找何汉生要吃的,都记在账上等等,这才出门直奔晋城最大的药房——保生堂。
保生堂在主街西侧,程伊边走边打听,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看到了保生堂的大门。
这保生堂不愧是晋城最大的药房,门脸十分宽阔,保生堂三个大字方正浑厚,气势非凡。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医有秘方可使万民增寿,药无凡草能教百病回春。
口气倒是不小。
程伊现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来买药看病的人不多,但陆陆续续总是不断人,这里面有穿着得体的,也有破衣烂衫的,看来灾年也好丰年也好,药物都是必不可少的必需品,药房门前从无冷落一说。
程伊走进保生堂,里面药香扑鼻,一个白胡子的老先生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和诊脉看病的器具。柜台里头有两个小伙计,一个正在照方抓药,一个没有客人,靠在柜台上左右张望,见程伊进来了,也没有立刻招呼,站直了身子看向程伊。
程伊稳步走到小伙计面前,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们这里收药材吗?”
小伙计一听,原来是来卖药材的,脸色冷了下来,道:“本店不收野货。”
“野货?”
“就是来路不明的药材。”小伙计看程伊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按下性子解释道。
程伊商量道:“小哥,我的药草并非来路不明,那是我去大黑山砍柴时,误入深山采集到的,你可以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说着,将手里的药草拿给小伙计看。
小伙计不耐烦地推了推,高声道:“我们这里都是有固定的药材商的,你的东西再好我们也不要!快走吧,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来抓药的人都往这边看,看得程伊有些挂不住脸,居然被一个小伙计这般驱赶,这脸可丢大了。
程伊无奈地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又返回去,快走几步奔到老大夫面前,将手里的药草递过去,道:“麻烦老人家给掌掌眼!您这里收不收不要紧,我这个外行人不懂药材,求您指点,也好过我被人蒙蔽,糟践了好药材!”
那小伙计见程伊冒冒失失去打扰坐诊先生,急得慌忙跑出柜台,拉住程伊的胳膊就往外拽。这位老先生可是东家高价聘请回来的,据说当初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出山,最后还是看在与老东家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才出来坐诊,自此之后保生堂便名声大振,发展成为晋城头一号的大药堂。若是被这个夹缠不清女人的惹恼了,自己的饭碗都要保不住。
程伊早有准备,站稳脚跟就是不动,那小伙计虽然力气不小,但程伊近来体质增强,力道也大了很多,并不比小伙计弱,铁了心的不走,小伙计一时间也拽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