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程伊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保生堂,何汉生已经醒来了,因为肋骨断了,只能躺着,一旁的小学徒在喂他喝粥。见程伊来了,忙要坐起来,被小学徒和程伊一起按住了。
“快好好躺着!骨头还没长好,仔细再错位了。”
程伊笑眯眯地看着何汉生,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何汉生脸色苍白,但已经不是之前的青白了。见了程伊,两眼流出泪来,哽咽道:“娘子,我……我……”
程伊笑着安慰道:“你福大命大,如今也算是大难不死,福气还在后头呢!别多想了,过去的事便过去吧!”
“娘子,我真的没有偷……”
“嘘——”程伊压低声音,道:“之前的事,不适宜再提了。你且安下心来,等养好了伤,一切再做计较吧!”
何汉生点了点头,又道:“我娘和小妹,还不知道我这个样子,麻烦娘子不要告诉她们,免得徒增担忧……”
“放心吧,我保证把一个活蹦乱跳的何汉生交到他们面前,不让她们为你担心。你首先得养好病,尽快回复健康才行!”
“嗯!”何汉生用力点了点头。
程伊看着何汉生吃了粥,出来和方老大夫聊了几句,得知再等上三天,何汉生就可以“出院”休养了。
“到时候如何安顿他,娘子可有计较了?”
“方老有什么高见呢?”
方老大夫笑道:“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我这几天与这孩子接触下来,觉得他忠厚良善,心肠也热,并不像鸡鸣狗盗之辈啊!”
程伊点头,道:“正是!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费周折救下他一命了。”
“既然如此,你何不收留他?给你当个小厮,也好过你事事亲自劳累。听说他还有个老娘和幼妹,一并接到你家里,为你浆洗烧饭,也算是给他们一家一个安生之所。受灾之年,也就是娘子还有一口饭能分给他们啊!”
程伊原本也有一丝想法,经方老大夫一说,心中便有了七分的意思。
“还要问问他的意见才行。”
程伊转身又进了病室,何汉生见了程伊,又要起来坐着,程伊奔过去把他按下,嗔怪道:“怎么又忘了?哪里就这么多的礼呢?”
何汉生这才躺下了,见程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道:“娘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待你痊愈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何汉生垂下眼睛,一脸悲伤,道:“我招惹了贵人,又带了小偷的名头,以后想在晋城找份工怕是不能了。我,我只能先回家去,可我母亲和小妹该怎么生活下去……还有娘子为我治病的钱,我该怎么还给娘子啊……”说着,泪水再一次注满眼眶。
“那,你愿不愿意到我家来?我没什么大家业,但还能供你一口饭吃。还有你的娘亲和妹妹,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为她们提供一个安生之地,平日里为我分担些家务就行了。工资……月钱肯定要少一点,等我以后宽裕了再补给你们。以后你若是有好去处了,跟我说一声即可,我绝不阻挠。不知你是什么意思呢?”
何汉生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哽咽道:“多谢娘子!多谢娘子!我愿意!我愿意!我娘和小妹也愿意!我们不要钱,只求一个收留我们的地方。她们今冬差点冻死,上次我回家,看到家里的家具和床都烧了,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程伊忙道:“你别担心,如今天气暖和起来了,她们应该无碍了。你还是快些养好身体,等三天之后我便接你回家,到时候再将你的娘亲和妹妹接来照顾你,你们一家从此就团圆了。”
何汉生不停地跟程伊道谢,程伊看他情绪有些激动,忙召唤小学徒进来照顾他,自己则离开了保生堂,去了李氏牙记店。
李蒙今天难得在家,见程伊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忙迎了出来,高声笑道:“妹子怎么有空驾临小店啊!难道是有了什么发财的好门路要照顾为兄吗?”
程伊也笑道:“小妹我哪有发财的门路,无非是有闲事要烦扰兄长了。”
“哦?何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托兄长为我选一匹畜牲,再买一辆车,我家离城区太远,来往还是有车方便些。”
“莫不是为兄的驴车用得不惯吗?”
“当然不是,多亏了兄长借我驴车,这几日采买购置,可是累坏了毛驴。兄长的驴车虽好,我更想快些有自己的车,以后进城做些买卖也是好的。”
李蒙点了点头,道:“这不是难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买。只是你一个女子,又不会骑马,还是驴车更适合你。”
程伊点头:“一切听兄长的。”
李蒙陪着程伊去了车马市,特意挑了一头温顺的母驴,车辆也选了轻便灵巧的,程伊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