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程伊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伙计,见程伊面孔生,又是个年轻女人,一直没有搭话。后来看程伊傻傻的等着,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这位娘子!你这样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可带了吃食和棉衣吗?估计要住在这里啦!”
程伊一呆,问道:“这位小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是头一回来,有什么规矩在里头,麻烦你告知我一下好吗?”
那伙计挠了挠脑袋,想了想道:“娘子是哪个府的?这个活儿都是男的来,女的不方便的!娘子还是回去吧,换采买的小厮过来,要排几天的队的!”
程伊摇头道:“是我家要买煤,我家中并无仆人。”
那伙计张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娘子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卖给普通平民的!”
“为什么不卖给平民?我也不是不给钱。”
“这是商会的规矩,可能是因为平民买不了多少煤的缘故吧!普通平民想买煤,要去原煤坊去买。”
“原煤坊?那是什么地方?”
小伙计努了努嘴:“前面一半的车辆都是原煤坊的,他们把煤运回去,再卖给平民。”
程伊皱了皱眉:“价格肯定要比在这里高吧?”
“这个……”小伙计压低了声音,“差一百文。”
程伊点了点头,看来今天若想买到煤,除非去那个原煤坊了。
“请问小哥,原煤坊的煤多少钱呢?”
“煤炭用的是小升斗,一斗煤要六百文。”
“这么贵?”
“今年天寒,煤价都翻了几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程伊点了点头,对小伙计道:“多谢小哥告知我这些,免得我白费功夫空等了。”
“不值什么,娘子客气了。”
程伊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三块点心,递给小伙计,道:“我这里还有之前剩的几块点心,如今用不到了,送给你吧!希望别嫌弃。”
那小伙计接过来点心,打开闻了闻,又甜又香,乐得连连道谢,又低声对程伊道:“娘子可以去那两个老煤矿碰碰运气,说不准可以买到煤。”
程伊笑着点了点头,驾车离开了新安煤窑。
程伊想既然来东郊一趟,不去那两个煤窑看看有点不甘心,便去了其他的两个煤窑。有一个安平煤窑人不算太多,但打听了一下,也不怎么好说话。程伊有点灰心,又去了最后一家永庆煤窑。
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车马,煤窑口守着一个壮汉,看见程伊来了,也不打招呼,径自自斟自饮。程伊也没有上去询问,站着看了半天,看到有全身黝黑的工人从里面出来,背着一筐的煤块。
“怎么这么久?就你一个人上来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下边挖呢!就这点还是好不容易才挖到的,品质也一般。”
“咳、咳”,壮汉用看了程伊一眼,示意工人不要乱说话。工人看见程伊站在一边,闭了嘴,将煤倒在一个小煤堆上,背着空筐子再一次下了煤洞。
程伊走上前,问道:“这位老板,请问这煤怎么卖?”
“你要买多少?”
“多多益善。”
壮汉脸色稍霁,指着一小堆煤,道:“我们现在只有这些,你都要吗?”
程伊估量了一下,这些煤相当于现代的一吨,做饭加上取暖的话,大约能用三个月,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用量会更省。这些煤其实和程伊预想的数量仍然有差距,她有银子,煤又方便存放,买多少都不嫌多。只是不知道这个驴车的载重是多少。
程伊点了点头,道:“我全要了。价格上……”
壮汉笑了,忙道:“好好,娘子既然想要,价格上我们就按照定价走。一斗原煤五百五十文,如何?”
刚才听那个小伙计说过,新安煤窑的煤是五百文一斗,这壮汉说五百五十文一斗,明显是坑人。程伊撇了撇嘴,道:“别以为我是女子便胡乱要价,我可是一路打听着来的。你的煤,发灰发白,质量不好,恐怕烧不起来。四百五十文一斗!”
壮汉一愣,看来这女子的确知道煤价,便苦笑道:“娘子,我这里的煤虽然看着不好,但是烧起来火苗大,热得快呢!既然娘子诚心买,我也便说个实在价,五百文一斗,如何?不能再让了,煤窑不景气,已经在赔钱了。”
程伊略想了想,点头道:“成交!”
程伊并不想与他多说,煤的质量如何,回去试一下自然知道。
“老板,你看我这驴车能装得下这些煤吗?”
壮汉皱眉看了驴车一眼,摇了摇头,道:“恐怕要分两次。我这里不负责送货。”
程伊点了点头,道:“那麻烦老板,找人帮我装车吧!我下午还会来一趟,这些煤给我留着。”
壮汉点头,道:“娘子稍待,等我喊几个人上来。”
装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