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也不相信李蒙,但李蒙说妹子你千怪万怪,但你我相交良久,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程伊没有因为李蒙的话有什么动容,程伊不是古代的淳朴女子,她在现代摸爬滚打过,知道人性本是虚伪,人心更是善变。若说遇到保生堂之前的李蒙是个诚实坦荡的君子,那么现在加入了离王谋反阵营的李蒙已经蜕变成为了利益至上的爪牙,程伊是不会再信任他了。
但程伊还是收下了秦大山兄弟,将两个孩子的卖身契要了过来。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两个跟大宝差不多大的孩子,即便两个孩子的到来有其他的目的,她也不怕,因为有青环在,小小的凡人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秋去冬来,转眼间,程伊来到晋城已经快要一年了。
夏天的酷热过去后,秋天下了两三场雨,也算是老天爷给这个饱受涂炭的人间一点喘息的机会。但失去了种植粮食最好的季节,秋天的一点红薯填不饱往后一年的肚子。更何况这个冬天延续了上个冬天的灾难:雪灾成患。还没有回复多少生机的树木来不及养密枝条,就要迎接被连根拔起的危机了。
晋城的煤矿供养不起全城的百姓,原煤和木炭的价格飙升到令人侧目的程度,冻饿而死的不只是灾民,还有晋城的平民百姓。程伊实在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又去找了保生堂,合伙做起煤炭生意。保生堂出面,从程伊手中低价购进大批原煤,再以比煤窑低两三成的价格卖给城中富户,劣质的煤渣子低价卖给平民,又专门组织了清雪的队伍,将原煤卖到其他城市和集镇中去。
保生堂的清雪队伍一大部分是由夏季收用的灾民组成,沿途有不少百姓也陆续加入,不为挣钱,只为有堆篝火、有口吃的。程伊将制作雪屋子的方法传给清雪队伍,这样既可以减少背负的辎重,又可以随时建造雪屋,遮蔽风雪、引火取暖。
程伊如法炮制,买了快要废弃的煤矿作为掩饰,将空间中的原煤转移出来售卖。保生堂再一次赚得盆满钵满,程伊也赚了一大笔巨款。
程伊虽然不是很在意赚钱,但有钱总归不是坏事。现在晋城物价很贵,程伊却不用省着花,棉花、布匹、肉食、鸡鸭吃的麸料、驴子吃的草料都买了很多,秋日里请工匠给正房重新盘了地龙,以前的地龙已经不能用了,今年冬天程伊势必要过个暖冬的。
张氏精于算计、善于理家,吃不了的蔬菜,带着何云儿和秦大山、秦二川都晒成了菜干,加上秋菜、冬菜,足够冬天和明年春天吃了。
秦大山和秦二川两兄弟跟着夏侯千一起住,家里房间不多,火炕却大得很,一铺炕上睡五六个人没问题。两个半大孩子很快便成了大宝二宝的玩伴,尤其是秦二川和大宝两个年纪相当,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秦大山年纪稍长,更有心些,跟着何汉生外出办事、管理家事,大山为人稳重老成、心思周到,很快便成了何汉生的得力助手。
早已经过了三月之期,张良和那个女子还没有要走的迹象,终于在某天傍晚,夏侯千交给了程伊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此二人仍劳你照顾则个”的话,程伊翻了个白眼,将纸条烧了。
从此后,那女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闷在房中不出来,偶尔也会出来散散步,也不再作出弱柳扶风的样子,步伐端庄轻盈,有时还会跟在张氏后边,帮着干点晾晒干菜、摘洗蔬菜果子等家务活,只是很少说话,偶有一两句也是斯文婉约、柔和好听得紧,一看就知道教养极好,非普通女子可比。程伊有好几次见到她站在后园子的砖墙下向外望,望了一会儿便怅然若失地回去了。若是见了程伊,便微笑着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她待人接物实在是和蔼得很,礼貌又真诚,亲切且有淡淡的疏离,对待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她都是客气有礼的。想必她也看出来了,虽说名义上张氏一家是程伊的奴仆,但程伊待他们如同家人,没有一点不恭敬和颐指气使,所以她也一并尊重着张氏等人。即便是程伊不喜欢她,但也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一点,她绝对不会出院子,就算外面尽是树木掩映,就算是何云儿和张氏都在院外的空地上干活,她也绝对不会跨出院门半步,就仿佛那道门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一样。
小二宝进步神速,程伊这点古文墨水早已跟不上二宝的速度。而大宝跟着夏侯千学武也到了一定的高度,据大宝自己说,夏侯千说他的功夫足以上阵杀敌了,不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十是没问题的。程伊对此发出严重警告,告诫大宝千万别掉以轻心,战场可不是比武的擂台,是要死人的。
二川看着体弱,却不想也对练武感兴趣,夏侯千便顺带着也教了二川,二川的武艺进步飞快。大宝二川两个孩子既做玩伴又互相切磋武艺,感情日渐亲厚起来。
入冬之后,大雪纷纷而至,院内的积雪需要不时清理,否则整座房子都要被淹没。夏侯千便又想出了个训练方式,让大宝和二川每天推雪球锻炼力量,一片雪花很轻,但聚成了雪球就堪比巨石。两个孩子为此吃了不少苦头,程伊怕他们冻伤手脚,用空间中的毛皮做了靴子和手套、棉袄棉裤,但两个孩子拒绝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