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人擦了擦泪，对着程伊弯了弯腰，道：“那老奴就走了，程娘子，您陪陛下说说话吧！”
说完，弓着身子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程伊从未见过白舍人休息过，想必因为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白舍人才抑制不住地显出疲态。
“白舍人是我母妃赐给我的，我四岁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那时候他十六岁。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他也老了。”
“他是又累又担心你，这回事情了结了，你真该给他放个长假。”
“放个长假。好。确实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皇帝将头靠在高大的引枕上，闭上眼睛，手指在太阳穴上按揉着。
“你现在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
程伊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你不睡我还要睡啊，可又不能这么离开，只好搬了个凳子坐在皇帝床前。
皇帝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也不看程伊，继续闭着眼睛，低低道：“他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们家族的使命就是带领暗卫守护皇帝，不论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
程伊想了想，道：“也许他刚刚说的不是真话。先帝已经去了这么久，他也不是傻子，怎么连谁是谁非都看不出来？”
“先帝的意愿是让太子做皇帝。”
“先帝的意愿，应该是让这个国家在自己的子孙手中发展得更好吧？国家更富强，百姓更富足。至于是在自己哪个儿子手中，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