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妇人的带领下,八人纷纷起身向两人磕头,其中一人甚至跪趴在柏舟的脚边,抬起头,鼻涕横流地哀求道:“贵人,求您也把我们带走吧,带我们出去,求求您了。”
不少村子里的人都在张望,有些人还议论纷纷,偷管人的东西,怕是要把命赔进去了。妇人为了防止消息散播出去,起身把门关上,继续恳求道:“我知道两位是好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捎带上我们吧。”
柏舟站在一旁,按住想去扶人的芄兰,冷着脸说:“一字一句的全部说清楚。”然而,这八人糊里糊涂,也说不清楚,只讲述了自己如何被抓来,那个人如何丧尽天良,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芄兰着急也无济于事,只能拉门出去。柏舟则被八人围得水泄不通。此时已经巳时,村子也渐渐恢复了普通的样子,人们开始挑水吃饭,晒谷割稻。然而,所有人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村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敢踏出那个看不见的边界。
芄兰不信邪地趴在井口张望,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找到这阵法的破绽。
“姑娘,当心点,里面有个吃人怪物。”是老者的声音,芄兰吃惊的瞅着老者,属他跑最快了,怎么。
老者也看出面前女孩的疑惑,解释说,“到底是老了,摔了,没出去。”
“哦哦,您说这里面有吃人怪物?您见过?”
“这里关着东西呢,我们建井的时候,那长生仙人压着一个人进去。没见出来过。”
“那他变怪物了?”
“大概是变怪物了,每次那管人过来倒水,下面就有很大声的惨叫,嘶哑的不像人。”
芄兰一听老者又愿意多讲一些,连忙随着老者的话继续吻下去,“那管人是怎么回事。”
老者没有跑出这个怪村,想必也是释然一些,也不再敲打右腿,坐在石墩上开始给芄兰讲着村子的风水和管人。
百年前,长生仙人来至此处对村民说改风水便可享永生和富贵,于是家家户户便遵循长生仙人所说,拆房子,建水井。
在水井挖好之时,长生仙人抓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说这是他风水眼,镇在井底可吸纳周围的灵气,供养村子。原本有人不同意祸害无辜人,但是真的是穷怕了。
这四周连年遭遇洪灾旱灾,官府也救济不到,饿到啃树皮,有时候看见那些饿死躺在路上的人都想偷偷拉进家门煮吃了,一个外乡不熟之人,有什么可惋惜的。
于是村民便七手八脚的把昏迷年轻人给放到井底,还用大铁链锁着。
老者那时还小,只得在外围观看,待里面人好了声锁好了,长生仙人一改从前道士模样,使一仙法把在看热闹的人全部推进井中。
老者也在其中,只是井已经被塞满了,他躺在那石头盖不住井口,于是保住一命。这命一保就是一百年,在这期间,每隔两三个月便会有身穿黑袍腰带银剑的人带人进村,还顺带加固一些房屋,时不时的抽人继续往井里扔。
除了这些,那人还会管一些村民的起居,带布匹和牲畜。于是村民便管些人叫管人。
“这些人?”芄兰问,
“是不同的人。”老者回答。
“长生仙人就再也没来过?”
“没有。”
芄兰听出一些道道,是困兽阵不错,只是这人把内核改了,困住阵内的人,同时还能吸收气,不过是邪气,所以导致村民承受不住邪气的浸染,日日早晨变异成怪人。
那这井中的到底是谁?已经过去一百年,或许正如老者所说,变成了怪物。
芄兰听了事情的原委便找柏舟商量,管人身穿黑色长袍腰带银剑,这跟柏舟不正相似嘛。
“我一直穿的都是黑衣服,这银剑是我在院子里拿的。”
“哪个院子?”芄兰不喜欢那些耍心机的弯弯绕绕,什么东西不比直接问出来的好,但是她感觉柏舟不是这样,似乎一直在隐瞒什么东西。
“东海那边。”
“东海的院子?”
“嗯”
芄兰无奈叹口气,这人到底在干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了,就继续问道:“怎么不继续呆在东海,来找我干什么?”
只见男子似乎神色暗淡了一下,明亮的双眸也不再盯着自己的眼睛,而是失落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挡住情绪,像是一个被伤害的小猫,无助的等待主人的抛弃。
芄兰不知为何有点于心不忍,这句话似乎真的伤到他的内心,她想张口解释,却被男子堵了回来,
“院子破了,我终于能逃出来,茫茫世间我只认识你。”男子说道。
芄兰被这句话击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瘦大叔的形象。
大叔是芄兰胡乱叫的,因为那时候的男孩个子很高,芄兰便觉得个子高就年长,于是便大叔大叔的叫着。
那人也不生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总是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