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你媳妇带孩子跳河了,你赶快过去吧,再晚可就没命了!”
结实的木床上躺着一坨肥肉,听到声音,嚯地火急火燎地爬起来,“啥?跳河?依娘啊,你可不能寻短见啊!”
两只胖的圆滚的脚飞快地趿拉着地上的鞋,因太过急切,一只黑色的短靴嗖地一声飞到外头,再转头,另一只鞋也不翼而飞。
人命关天,宋知安也不再找鞋,直接光着脚丫子推开告话的男人,甩着圆滚滚的胳膊呼哧呼哧就要赶往福乐村头的那条河。
“哎呦儿子,你光着脚干嘛,赶紧回屋待着,那女人死了好,死了娘再给你找个比她好的!”
刚出屋门,周菊芳扑了上来,一把心疼地拦住宋知安,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屋里拽。
“哎呀娘,你别拦着我,人命关天!”
宋知安急切地推开周菊芳。
“什么人命关天不关天的,她苏依依和她哥都是你爹奴才的儿女,也就是你的奴才,你不用管她的死活,她就是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儿啊,我虽不是你亲娘,可我对你是当亲儿子疼,娘哪能害你不是,你就听娘的……”
周菊芳苦口婆心地嚼着唾沫花子劝着,奈何宋知安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铁杵似的胳膊一挥,周菊芳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眼睛直冒金星。
紧急之下扯住宋知安的裤腿,周菊芳气的大喊,“儿啊,那女人教唆自己儿子打你,这样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做甚?让她死去!”
宋知安没功夫跟她掰扯许多,只想起那个盈盈溢彩的绝色贤惠美人儿,再顾不得其他,一脚挣开周菊芳的手,一路疾呼,“依娘啊,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啧啧啧,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娘子,宋家的胖子竟不知珍惜,逼得娘仨一块跳河……”
“就是啊,平日里就对这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估计娘仨跳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想也是,这姓宋的祖上是大户,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说不定早就对这漂亮的小娘子失了心,哪肯安心过日子?”
“嘘……别说了,那胖子来了……”
福乐村头的小河边围满了人,宋知安鬼哭狼嚎地跑来,众人疑惑地别过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家的,你别急,俩孩子我们拦着,没让沾丁点儿水……”
边上好心的大娘将俩孩子带到宋知安面前。
见俩孩子囫囵胳膊囫囵腿儿,宋知安推开人就往河里瞅,不大的河刚能将一个大人淹没,宋知安一眼就看到无欲无求的女人闭着眼往河里沉,丝毫不理会旁边有人伸出的长树枝。
边上的女人多,初春河水还有寒气,女人们将手蜷在袖里,没一个敢下去,倒是有男人瞧着河里的美娘子,露着一脸邪笑,脱着鞋袜打算跃跃欲试。
“依娘,我来救你!”
宋知安牙一咬,心一横,肥胖的身子diang地一声扑腾进河里,牙齿打颤地往苏依依身边游去。
身子滚沉,水里的寒气滋滋往她的毛孔里灌,逼的她直打颤,水中的浮力根本不够支撑她,她拼命地鼓着气,肥胖的小腿用力一蹬,奋力地往女人身旁游。
好不容易抓扯住苏依依的衣角,她手脚并用地用身子撑住她。
“依娘,你醒醒……”
这具身子实在不顶用,还没做什么,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没听到女人的回应,宋知安托着人往岸上游,所幸围观的人不少,纷纷都伸出援助之手,很快就将昏迷的苏依依拉了上去。
宋知安紧随其后,见苏依依惨白着脸,吓得心肝直扑腾,一把抓住苏依依冰冷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依娘,你别死啊,我可啥都没干,你死了不就相当于是我害了你,我……”
正嚎着,旁边一只小手伸过来往苏依依脸鼻子探了探,小脸板正地说,“别嚎了,我娘是晕过去了,你再不抱她回家,她就冻死了!”
宋知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头看了一眼粉团,正是平日里喜欢跟她,啊呸,是跟原主对着干的好大儿。
——苏依依的龙凤胎儿子。
小家伙板正起来有股不怒而威的架势,宋知安短势“哦”了一声,连忙背着苏依依哼哧哼哧地往家里赶。
岸边原本想要趁机揩油,眼冒淫光的人顿时望洋兴叹,败兴而归。
一回屋,宋知安抱着被子往苏依依身上堆砌,还火速将火盆挪过来,又把屋门关严实。
“咳咳……”
“依娘啊,你可醒了,冷不冷,冷的话我再添点火……”
宋知安激动地扑过去,将苏依依湿哒哒的手擦干。
软眸轻掀,待看到面前正是将自己逼得跳河的男人时,她半是惶恐半是纠结,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浑身也是湿哒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