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苏依依听到周菊芳的声音,受惊地将两个孩子唤了回来。
宋知安隔着门安抚,“依娘,你别急,别急,我不会让娘把孩子卖掉的,你就放心吧啊。”
周菊芳将宋知安扯过来,气呼呼地压低声音,“儿啊,那俩野种又不是你的,你管他们作甚!”
“哎呀娘,我喜欢依娘,自然得爱屋及乌顾及着她的孩子,我也不是你亲生的,你不也管我了么,怎么到依娘这就非得这样呢?”
周菊芳不死心,依旧压低声音劝她,“那怎么能一样,你是老侯爷托付给我的,我自然得管着你,这女人可是你们宋家的一个奴才,两个孩子更不是你的,少了他俩,还能少俩累赘!”
“那也不行,反正他俩又不归你养,你要是不喜欢,我养着就是,你要是敢动他俩,我就不活了!”
宋知安脖子一仰,一副瞬间生无可恋之态。
周菊芳气的牙疼,暗戳戳地狠狠瞪了一眼内屋,都是这小贱人闹得,以前儿子哪会这样,现在为了她们娘几个,动不动就把死呀活的挂在嘴边。
她最好祈求她那张脸能把儿子的心拴一辈子,不然,她定将她们娘仨撵出去!
“姓宋的,周氏,你们商量好了没,赶紧的把银子给我们大家伙分了呀!”
见宋知安似跟周氏谈崩,狗蛋爹生怕捞不上银子,急得率先开了腔。
宋知安口气坚决,不想将那两个野种卖了,周菊芳也没了办法,只好赔着笑脸,
“呵呵……那什么,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一个子也拿不出来,你们实在想要,不如宽限我们一些时日?”
“那不行!房子六年前就盖了,要说宽限我们也宽限了六年了,今天你们必须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赖在这不走了!”
“对!不走了,打从这会起,你们家吃啥我们就吃啥,非得跟你们耗着!”
“就是,你要是不管饭,我们就把这房子给拆了,让你们一大家子睡荒地去!”
“还有啊,你们不把钱还了,我们就闹到县衙去,县衙不成,那就往上告,反正宋家是罪臣之后,闹大了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这一通说下来,周菊芳可怕了,老侯爷能落到今天这地步,定是不知得罪了谁,若是听到这风声,逮着机会对儿子打压一番,她可如何有颜面跟地下的老侯爷交代啊?
正急的团团转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院外穿透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了?”
众人纷纷回头,一体形壮硕的年轻男子一袭官衣加身,头戴乌纱高帽,脚蹬黑靴,一股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震的众人一时忘记呼吸。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别人怕他,周菊芳可不怕,抱着胳膊睨着他,颇有种看自家奴才的既视感。
宋知安只瞧他一眼,便知他是谁了。
这位就是清平县的银头捕快,月重楼。
苏依依的哥哥苏麒的至交好友,平日他们二人走的最近。
银头捕快是他,金头捕快嘛,自然是她的那位黑面阎罗大舅哥了。
周菊芳平日里就没正眼看过苏麒,自然也不会正眼看待他的好友了。
月重楼抬首,眸中对周菊芳的轻蔑一闪而过,而后,目光又隐隐落在她身上,似乎也带了些嫌弃。
他抬手将手里的布袋提了提,银子碰撞的声音悦耳动听,“月俸发了,苏麒有事回不来,我替他把月俸送来!”
看见银子,周菊芳立即喜笑颜开,迈着小碎步上前就要接过。
月重楼将布袋往上一提,躲开周菊芳的手,“我得亲手交到依娘手里才成!”
说罢,便敲了敲门,停顿片刻才走进去。
周菊芳手僵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月重楼进屋,气急败坏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人啊,这银子给她有什么用!”
院子里的一众人早就听见布袋里银子的叮当响了,眼里直冒绿光,狗蛋爹更是急的指挥,
“周氏,银子来了,赶紧给我们呀,不然我们可就直接上手抢了!”
周菊芳狠狠磨牙,追着月重楼走进去。
宋知安生怕周菊芳为难苏依依,也急急地追了进去。
苏依依裹着被子,紧紧地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拉到怀里,身子止不住地打颤。
月重楼见此情形,眉头紧蹙,手里的银子递了过去,还没开口问话,周菊芳一把就将银子抢了过来。
“拿来吧你,知不知道这家谁当家谁做主?”
月重楼气愤地瞪着她,周菊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将银袋打开,将几块大银锭子藏到身上。
宋知安已经见怪不怪,苏麒的月俸从来就由不得他做主,尽管每次他见她,都会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举剑砍了她。
可大概是他爹临终有嘱托,他这才总是对她一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