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娘可是一门心思待你爹的,对你也绝对不会错,旁人有可能是惦记着宋家的萌阴,想要与你分上一杯羹,你不必理会旁人。
娘想跟你说,娘掏心掏肺这么对你,其实也有私心,那就是等娘百年以后,你能把娘葬在你爹身边,让娘来世还能照顾你爹!
娘这个要求,你可能应?”
周菊芳抬眼无比的认真。
宋知安却忍不住把头埋的低低的。
原主爹死后,是原主摔的盆,哭的灵,其实摔盆这活可不兴女人干,那是别人都把她当成男的,原主这才赶鸭子上架干了。
要是有朝一日得知她是个女的,她的脊梁骨估计都能被人戳坏,那唾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
最重要的是,那个害爹流放的大奸臣要是知道自己是女的,告诉了皇帝,那她和原主爹可是欺君之罪,那是要翘辫子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男儿身,尚且还能拦住周菊芳对苏依依的磋磨,万一周菊芳知道她是女儿身,那她的话岂不是不管用了?
看来,这事还得瞒着。
该说不说,她现在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进退两难的事咋就让她撞上了?
“儿子,你放心,我不会抢你亲娘的位置,你就把我葬在他们俩旁边,行不行?”
宋知安半天不说话,周菊芳还以为她有其他顾虑,赶紧小心翼翼地补充。
她艰难地点点头,“……嗯,行。”
要是她那时候还活着,她会把他们仨埋一块,只要不嫌弃她是女的就行。
夜里,屋里燃着烛光,她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床嗑着瓜子,苏依依则一通忙活,很快就烧好了热水。
乐山乐水被带了进来,她知道,苏依依要给俩小屁孩洗澡了。
平日里她与苏依依睡这间稍大点的东屋,两个小屁孩就睡在她们隔壁的小屋。
这屋宽敞,洗身子也能折腾的开。
见她在屋里,苏依依对乐山道,“来,你先洗,把衣裳脱了。”
乐山瞥了一眼她,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将衣裳脱了。
苏依依试了试水温,将乐山抱到木盆里去。
见此,她把瓜子搁下,跃跃欲试地看着一旁的乐水,“依娘,你这么累,我帮你给乐水洗吧!”
说罢,她从床底将另一个木盆拿出来,准备倒水。
苏依依赶忙拦住她,“不不不,这点事还是我来吧。”
“你看你,咋跟我这么见外,你这么累,我帮你分担分担。”
“不用……那那你给乐山洗吧,我给乐水洗。”
苏依依快速夺过她手里的木盆,快速添好水,抱住乐水,小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宋知安咬着手指头,“那好吧,我给乐山洗。”
她背过身将手伸进木盆,拿起里头的白巾往乐山身上抹。
“你今天表现挺好!”
乐山老神自在地坐在木盆里,满意地朝她夸赞一句。
宋知安忍不住磨牙哼哼,“我自然是好的,这还用你说!”
“你要永远这么好,我也不排斥你当我爹!”
宋知安:……
她究竟长得有多像男人,真是郁闷!
苏依依回首瞧着和谐的一幕,忍不住眉眼含笑,“在说什么呢?”
“额,我说,乐山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找个学上?”
宋知安冲乐山挑挑眉眼,这么聪明的孩子不上学真是可惜了。
苏依依果然顿住,“上学?你真的愿意送乐山念书?村里的阎秀才倒是催过几次,可……”
宋知安知道苏依依说的是银钱,她呵呵一笑,“别怕,我来养,平日里你为这家操劳了不少,我送你孩子上学是理所当然的!”
苏依依眼眶瞬间湿润,“谢……谢,谢谢……”
麻溜地将乐山洗好,她将他抱到床上用被褥包好,又送他去隔壁的小屋。
这头的被褥早已铺好,乐山溜进被窝里气鼓鼓地瞪着她,“你想把我支开,好欺负我娘是不是?”
宋知安伸手捏乐山的嫩脸,“小屁孩,我像那么阴险的人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你以前本来就是阴险,就是小人!”
宋知安想要反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以前什么样那都是原主干的,跟她可无关,她现在就是好人!
苏依依将乐水洗好,也抱了过来。
宋知安也不再跟乐山拌嘴,在苏依依吹灭里头的蜡烛后,一同退了出来。
屋子里还有热气的氤氲,宋知安舒心地躺在床上,苏依依却又从床下拿出一个木盆,“时候不早了,我给你洗脚,你早点休息!”
闻言,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不用,我自己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