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跟着他犯蠢。
孟渠眼刀飞过来,看得他瑟缩地闭上了嘴。
“仅凭此画,必然是不能抓到贼人的。”少女嗓音细腻澄澈,她施施然起身,将画双手奉给孟渠,“还请大人再给我一张周边的舆图。”
孟渠皱眉,看着她脏污的手,递了张白净的帕子过去。
祝江月一愣,知道这双乌漆麻黑的手脏得人家都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擦手。
这煞神看上去凶,人倒是挺好。
孟渠将腰间一直带着的木筒解下来,打开里头便是一张丹青的水墨舆图,舆图不算大,只是京都府内不算县郊。上头规规整整地将路段店名写清楚,且不论祝江月如今带了原身的记忆,就是外地人来凭这张图也能把握京都构造。
祝江月展开舆图,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快速地识认了一下京都的几条主道,几个城门。
那人面上肌肉紧致,两腮都些浮肿,想来身躯也是精瘦的。而祝江月却看得清楚,他一身黑衣手臂与肩背厚度的比例就有问题,肱三头肌与三角肌同厚,如何可能?分明是里头还有件宽大的的外袍,用袖绳将长袖挂起来在大臂上,方才会显得粗肥。
而在里头还穿件外袍,不就是为了跑出酒楼就将黑衣一扔,装作正常人一般转移吗?这便说明了东西南北四条路,他必会挑一条人烟较少,铺面不多,最好还有一堆弯弯绕绕的巷子,以免被发现了不好逃跑。
东西皆是闹市,门铺众多,南方有茶楼牌馆,所以人不会少,那便只有北方。北方全是些平民家宅,远行有山,贼人一旦入山便可逃之夭夭。
祝江月伸了食指,粉白的指头悬在半空中,稳稳当当地在京北一块画出范围,直言:“大人,派两道人,一道人在这巷子里头挨家挨户地搜,切记小心,别让贼人挟了良民为质,另一道人快马行去北山守等,将各个山口都小心守住,别让人进。”
孟渠了然,不敢拖延,即刻便发令道:“所有人听令行事,闲来带人去守山,其他人跟着我去搜巷。”
这群镇场的一走,不大的厨房立刻喧闹起来,有人耐不住性子,凑上来直问:“姑娘,你可是认识那贼人?画得太好了!我从没见过有人用木炭能画的这么真!”
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丈,头发花白,一直跟在人群里头看戏。前面好似还顺了小二的口风,也跟着唏嘘几句,如今却是一双垂老的眼睛,透露出来的全是赞叹。
祝江月眉眼弯弯,似泊漾漾的清湖,里头有粼粼波光,映了日阳,灿烂耀眼。
她余光望见那口出妄言的小二如今已倚着门腿脚发软,脸色发青,心觉更爽快了些,悠悠然坐下来捏了红陶杯子倒了茶,故弄玄虚道:“我可不认识什么贼人,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画像师。”
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凉爽的冷茶湿润了喉腔,将她一身燥意也平复了大半。
她美术出身,进了分局也一直做的画像师,其实并不太了解查案。好在前一世在江北分局跟着同事多少学了些刑侦,不然这会儿只拿出个画像,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自己。
“画像师?”老丈喃喃重复,自然是想破了脑袋也是没听过的。
祝江月善意答道:“就是画师,不算什么。”
他恍然大悟,有些羞赧道:“姑娘谦虚,枉老朽多活这么多年,也是识人不清,跟着些泼皮差点错骂了好人。”
他意有所指,句句都刺着角落里低头缩着的乌龟王八。此言一出,马上风头一转,有人跟着附和,连声讨伐。
“对,泼皮无赖!”
“快给姑娘道歉!”
“道歉!”
起哄之音此起彼伏,祝江月本还略微有些担忧,会不会逼人太紧,却听见那小二死猪不怕开水烫,咬紧了牙关死活不松口:“还没结束呢!那人又没抓来,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外头的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为首的便是孟渠。后头跟着的闲来一手提着个半臂长的包袱,另一只手将贼人躬身压着。
难怪这么快,没想到都过去有一会儿了,那贼人还是一身黑衣,连裹着面的黑布都没取下来。想来此人应是有同伙,根本没跑远在等着人来接应,却没想到被擒了。
但既人已抓到,后续之事便如开闸之水,查起来就顺畅多了。
闲来把包袱往木桌上一放,绸布倾散,里头出现个栩栩如生的玉狮子。那玉是极好的和田玉,这么大一整块而雕,玉色如乳,莹润剔透。而雕工更是出神入化,将灵狮戏珠刻得活灵活现,仿若下一秒便能扑过来。这么好的玉配着这么精湛老道的雕工,价值千金也不为过,难道能响彻京都,成为镇楼之宝。
平日里想看一眼这狮子都得花上百两才有一面之缘,如今近距离地放在众人面前,却看得人魂不守舍。
祝江月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眼见那先前还虚张声势的店小二,如今倒是真真面如土色,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