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袭扰,细雨拂面,落红飘茵堕溷。
一时间,城市星星繁起,霓虹魔舞,马路倒映着斑驳人影,它们重叠,交织,分裂消失在茫茫的暗夜中。
街口流浪的动物们落坐寻觅,爬行足翻滚在肮脏的剩菜堆里,路面上平铺着被撵成肉泥的慌忙逃窜的蚯蚓。
酡红如醉的酒馆趴倒着一对对醉醺醺男男女女,女人们唱着戏腔,男人们直言不讳地说着梦话……
雨中,三两对情侣加速了步伐,没留神踢翻了流浪汉一天的收入。
流浪汉泪眼汪汪地望着逐渐走去的身影,无可奈何地瘫坐在原地……
忽然间,暴雨侵袭,整个世界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盖住,空气中弥漫着死气沉沉的腐味。
西四的胡同内掠过一个黑影,只见方才的流浪汉正捂着腚灰溜溜地躲在黑处,利落地找到一处墙角,蹲下,释放着两三天前消化的食物。
“啊”随着□□一声,他提起裤子躲在了屋檐下,委屈地望着自己发瘪的肚子。
他已经饿得剩一副皮包骨,脸部萎缩只剩骨架。衣服早已破烂,内衣凌乱不堪,一件毛衣搓出了一团团绒球。下身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上面还有不知道挂了几天的老鼠屎。
一定是刚刚路边吃的烤肠,真晦气!
垃圾桶的食物都不能耐他如何,一条香肠倒把他弄成这样。
他听见肚子咕咕叫,却不着急去填饱他。他望着天发闷愁……
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拍打声。他静静地聆听这般妙乐,仿佛是为他这般的穷人准备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滴声变得不像方才那样淳脆,它转而厚重,沉杂,充斥着一股塑料味。他猛地一回头,利刀刺入他的胸膛……
片刻,一股温热的液体顶入了他的喉部,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想挣扎,但整个身体却像凝固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接着第二刀插向他的心脏,这次,他明显感觉到疼痛,血管不断挤压膨胀,脑部爬满了骇人的筋纹,大腿颤抖地支撑着沉重的身体,渐渐地他开始昏睡,瞳孔变得巨大通红布满了血丝,嘴里流着不知名的液体。
“来,张嘴”
他仿佛看见了母亲,她弯下腰,一只手端着糖水,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身体。那时候她看起来那么年轻,二三十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笑嘻嘻地望着自己。慢慢地将糖水喂进了嘴里。
他记得的,那天,他把别人家的坟头点着了,被家长当众扇了一巴掌。他母亲就拎起扫帚跑到那人家闹事。他害怕极了,就像犯了事的小狗躲在床下,直到母亲安然无恙地回来,他才敢从床边冒出头。他很害怕,瘦骨嶙峋的背弓在床底。但母亲没有责怪他,喂了他糖水,喝了之后就乖乖睡着了。
现在他也睡着了,身体被掏开一个洞,倒在雨里,永远地长眠下去……
那凶手穿了件黑雨衣,将伞放在一旁。从兜里掏出一把菜刀,一刀接一刀砍在流浪汉身上。很快,他的尸体被拆得看不出人样,凶手打开井盖,将肢解的组织全扔了进去。
尸体顺着下水道游到城市的各处,其中一部分冲到边上的,成了老鼠蟑螂的食物。
小破地很难看到一个监控,要是查找起来,最后也一定无济于事。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流浪汉消失在了这座城市,而凶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可以是一个月入过万的白领,用杀人解闷,或者是一个靠卖弄外貌的酒女,一位品质兼优的学生,一位认真负责的家庭主夫……
后天,或许会有人想起从这儿消失的流浪汉,或者报纸上登记有关的信息。人们到时候会议论这儿残渣血沫,人的?或者狗的?哪家丢失了人?若是没有,那一定是某个可怜的流浪汉,讨论的声音开始集中而热烈,但不过三天,又会被其他的新闻镇压下去。
那一夜秋雨滋润了大地,很快,第二天,路面结满了绿油油的野草,树长出了新的嫩芽。
秋天,一个温文尔雅的贼。
这时,城市的一所省示范高中却又传出令人发指的消息……
昨晚,暴雨停后,学校一片死寂。月摆着妖娆的姿态藏在乌云后边儿,如同一位袅娜娉婷的姑娘,娇羞地露出一圈黄灿的边儿。风呼呼作响,雨淅淅沥沥地飘落,打在窗台,树梢,弄出噼哩叭啦的动静。池塘微溅涟漪,细柔的塘草屈服地没在坑洼的路沿,好一会才刚刚立起,又很不争气地被雨刮倒了下去……
不一会,袭来一阵阴风,天空瞬时雾起云涌,涛涛云海在黑暗中沸腾翻滚。掀起一波大浪重重打在地面。霎时,树上的飞鸟四处逃窜,树林的深处发出阵阵哀鸣,似乎在示意危险正在降临。
很快,马路上涨起一团迷雾,空中若隐若现一只巨手,慢慢地将城市攥紧在手心,掐死了这座城市的光亮。时间,空间被不为人知吞噬,渐渐隐没无人知晓的边缘……
“莫非真显灵了?”这位体型与声音不搭的胖女生哆哆嗦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