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姿会教他的。”
这话让良辰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茶水呛到喉咙里,牵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魏国公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
“是该仔细教教……仔细教教……”
良辰恨不能立刻在地上挖一条缝,然后把自己填进去。
可是他这里缝还没挖好,魏国公夫人便又笑着道
“念姿啊!这大婚前,你随二郎回他的宅子里去住吧,多些相处才会熟络起来。”
两个人顿时呆楞,念姿讪讪道
“姨母,不是住魏国公府么……怎么还要跟二哥回他的宅院。”
良辰觉得母亲简直荒唐至极
“母亲,我与顾家娘子还未大婚,你让我俩住一个宅院,这于礼不合,是要让人笑话的,且有损顾家娘子名节,让她以后在京都如何自处……”
魏国公夫人不以为然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规矩不都是人订的么,那个宅院原本也是置办给你俩成婚时用的,先让念姿去熟悉一下,知道以后该如何当家,再一说,旁的女子怕坏名声,是担心夫家瞧不起自己,你不嫌弃她不就行了……待嫁前几日再回国公府便好。”
良辰扶额,感觉头都要炸开了,他自然不知道,魏国公夫人这样安排,自也有她的道理,国公府常年都有些贵戚走动,若是让她们知道,念姿出身小吏之家,还不上赶子轮翻跑过来瞧热闹,到时候必是要见到人才死心,风凉之话必也不会少,如此一来,好事也变坏事了,索性让未婚夫妇住一个府邸,这帮舌头们,纵是想煽风点火,也没有亲自登门指脚划手的道理。
良辰自是拗不过母亲,唯有将视线调转到房檐滴水的青瓦上,慢慢消化着这无比难堪的心路历程,至此再不愿多废一句唇舌。家宴结束时已近黄昏,雨终是停了,魏国公夫妇将他俩送到府门口,强行将念姿安排进了良辰的车辇,又朝他们挥了挥手,看着车辇渐远后才转身进去。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彼此尴尬的对坐着,视线无意间撞上了,便很快的挪开了去,两下里都沉默着,方才在长辈跟前,彼此还愿意客套几句,现下可是真没什么兴趣敷衍。
念姿望着对面的良辰,眉宇疏朗清阔,眼眸深邃透彻,一袭紫色官服衬出了清雅澹泊的况味,脸上的神情永远淡漠疏离,这就是生下来便风调雨顺,身处云端的人,不懂什么人间疾苦,更不懂如何体恤他人。
这个人不待见她,她自然是知道的,订婚这么些年,从未到常关探望过她,连问候的书信也没有一封,今日见了面,表面上虽看着无可挑剔,可那眼角微微浮动着的,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鄙视,她却是尽收眼底,了然已心。他必定是想着自己能攀附上这样的一门亲事,心下有多么的欢呼雀跃,可他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没得选,因为早前与魏国公家结亲,继母才对她有所忌惮,若执意退了亲,继母必会行长辈之职,将她随意配个人,或给人做妾,或做人填房……这婚确实是万万不能退的。
可这楚良辰呢,光瞧他眼高于顶的这作派,便不可能与自己是一路人,可自己人即已到了京都,便只能是即来之则安之,就算不是良缘,起码也有让自己暂时栖身之所,扎根下来再慢慢筹谋,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楚良辰实在讨厌,往后即住的是一个宅院,自己时不时气他一番,出出胸口的这恶气,也不是不可以,打定主意便笑吟吟的望着他
“二哥,今日一直不甚说话,可是有些不高兴,难不成还在介怀小时候的事……”
良辰心中腹诽,你还好意思提小时候,姑娘家扯了别人的裤子,居然还说得响嘴,脸上渐渐浮上了冷意,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了两个字
“没有……”
念姿掖着手帕掩嘴一笑
“其实二哥大可不必如此介怀……那日念姿也没有瞧得多清楚……”
言罢自己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良辰再好的涵养也承受不了她一再的挑衅,况且现在长辈都不在跟前,自己实在没必要一忍再忍,冷冷的嘲讽道
“顾娘子果然是女中翘楚,光这不会害臊的一项,就令天下女子都望尘莫及。”
念姿装傻冲楞
“说了没瞧清楚,为何要害臊……不过,二哥这是在夸我么,让我感动得很,只是夸赞别人,需得带三分笑意,像二哥这般绷着个脸,多半也会令人心生误会,以为是在讥讽人家,那便不大好!”
良辰还想反唇相讥,这里齐荣却停了车辇,打帘回禀已回到楚宅,两人只能暂时休战,起身下了车,念姿的贴身侍女芝兰忙跟了上来,良辰吩咐仆从将她俩的行李安置到绿芜小院中。
宅子不算太大,有正厅、偏厅,偏厅后便是绿芜小院,位处在宅院的西边,有时魏国公府上贵客多了,安置不下的时候,国公夫人也会把客人带到这庭院,满庭院载种着青竹,到是清幽雅致,一条铺着石板的小径直通小院,院中统共三间房,用度一应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