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取笑,念姿便知他余怒未消,可此时有求于他,实在不便再硬碰硬,只能软磨硬泡,心里打定主意,便做出一脸诚挚,语调也随之变得温软恭顺
“殿下教训的极是,念姿向来愚钝,三番五次的冒犯殿下,殿下大人大量,从不曾与小女计较,今日我闯了大祸,殿下也未责罚,可见殿下平日里便是个仁善宽厚之人,姐姐与殿下虽是挂名夫妻,可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殿下便全当做是可伶她,遂了她的心愿,待她醒来若是知道殿下允准合离,必会感激不尽,殿下与太傅大人,日后虽不能交好,也不必交恶,姐姐不受秦氏一族待见,却也是正宗嫡女,若是当真闹出人命,免不了是要追究,殿下你与柳娘子之事已是满城沸沸扬扬,若此时被人传扬你为了外室,逼死自己的元配正室,这人多口杂,终有一日落入官家的耳中,那才是对殿下大大的不利。”
容陵王被她戳中心事,不禁暗自叹息,当初官家指婚,自己便多少有些不乐意,全因秦氏一族是本朝世家旺族,太傅又是官家老师,自己才勉强答应,如今才知道,这勉强也不单是自己,另一头也极不乐意,合离并非不可商议,只是气不过太傅见风使舵,把气都撒在秦茵身上,哪里料到,秦茵表面柔和,内里竟是一根筋,居然闹得与命相博,险些血溅当场,实在是没意思至极!
默默打量着这位跪在面前的小娘子,记得头一次百花舫上与她初相见,仰面望着自己笑的模样,眉毛和眼睛都弯出了一样弧度,十分讨喜,对上了这样容色出众的小娘子,说是责罚,也只是唬弄唬弄,当真要动真格,自己还狠不下这个心,面色微微和缓,抬手示意她起身。
“此事,本王会找适当的时机,将实情呈禀官家,料想官家会明白个中原由,亦会允准合离……”
念姿惊喜
“殿下同意了么?殿下如此和善之人,当真是通情达理,念姿带姐姐先谢过殿下,待她醒来后听到这大好的消息,必会对殿下感激不尽!”
这算是赞许,可容陵王却听得不对味,蹙眉道
“与我合离,便是大好消息,本王究竟何等不堪,才能令人如此厌弃。”
念姿吓了一跳,自己适才确实忘形,这一高兴便顺口溜了出去,心里怕他又对此事反复,慌忙解释
“殿下何出此言,念姿读书少,说话顾不得周全,可心里的意思却万万不是这样。念姿置办席面多次,悟了一个道理,这人和食材其实无甚区别,有的食材分开服食便无害,偏偏加在一道食用 ,会要人性命,比方螃蟹与兔肉,你说那一样不好呢?都是鲜可难得的美味,可此类食材都属寒凉,若一并食用,必中毒致深,人与人的关系亦是如此,不能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是万万勉强不得。”
“那……楚良辰与顾娘子你,谁是螃蟹?谁又是兔子。”
冷不防的便被横抛过来的问题拌了踉跄,念姿咬着手指支支吾吾
“呃……”
流苏这时候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殿下……顾娘子,王妃她醒了,一睁眼便要找顾娘子你。”
念姿惊喜,拉住流苏
“可算醒了,流苏……快、快些带我去瞧瞧姐姐。”
二人丟下了容陵王,似一阵风般跑开了,容陵王独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上杵了一阵,自觉无趣,终是甩袖而去!
这厢秦茵面色惨白,微弱的睁眼,对着扑倒在榻沿旁的念姿凄然一笑
“还以为就此见不到妹妹……不想阎王爷也嫌弃我,让妹妹见笑了,这阴曹地府里走了一遭,到似什么也不惧了。”
念姿握住她的手,一壁流泪一壁泣不成声
“姐姐如何要做这决绝之事,若今日当真阴阳相隔,你让念姿有何颜面留于世间,此事全怪念姿,未曾仔细筹谋,便按倷不住将心里话向姐姐道会,我的性子向来莽撞,想到一出便说一出,今日终是酿成大祸,亏得姐姐你无碍,否则念姿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秦茵瞧她哭得似个泪人,虚弱的伸手拍拍她的手背
“念姿不必伤心,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若是不能合离,我在这王府亦是待不下去,横竖都是死,便让赵宥均试试,这一条人命他可扛得住……”
念姿抽泣不住
“姐姐即便是要唬他,做做样子便成,何故非要弄假成真,这么不管不顾,可是忘记了那个日夜惦记着你的人……”
秦茵眼中掠过了一缕如水的柔情,目光深遂,藏着无数的渴望与思念,只是那柔情一瞬便退却,继而变得哀怨且凄婉。
“被困在此处,想见的人见不着,想说的话也说不得,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头这份煎熬,赵宥均即不同意合离,无非是想为难我,若不让他见证这血迹斑斑,他如何会为我之故,愿意去逆官家之意。”
念姿边拭泪,边向她呈明
“姐姐这血到真没白流……适才容陵王答应了我,过些时日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