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淡定,仿佛早就知晓来人是谁,他道:“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没规矩。”
微吟已经不把他当作父亲了,他们二人父女缘分浅薄,从前她还有期待,但经历过剔骨,她早就不对祁留清抱有任何幻想了。
“本座是魔君,本座的规矩才是规矩。”
微吟自然落座,无视祁家人对她或诧异或鄙夷的目光,开门见山道:“把秋承元交出来,不然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仍然是多年前那般少女模样,肌肤莹润剔透,五官精致小巧,只是眼神经历了多年征战,染上了不少沉静的杀气。
宴饮的酒水是特|供的仙人醉,她一闻就知道。
微吟想都没想,直接把世家封为珍酿的仙人醉尽数倾倒。
“脏。”
她只说了一个字,在座各位却变了脸色。
祁留清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你想见的人,我已经替你抓到了。”
说罢,拍拍手,就看见有几人捆着秋承元走来。
秋承元面露狞色,道:“你生的倒是巧妙,连世家都攀附上了。你征伐魔域四境还不够,是想要把整个祈原收入囊中吗?”
微吟知晓秋承元这是要挑起世家与她的矛盾,把她当作靶子摆在世家面前。
但是她毫无惧色,甚至心底就不把世家放在眼里。
靠囚禁神女的一群吸血虫,她踩一脚就没了,有何可惧。
“说的不错,但你说错了。我与世家再无瓜葛,至于你口中的攀附……”微吟一顿,绽开今日第一个笑,“也只可能是他们跪着向我求饶。”
此话一出,祁家人皆愤愤不平,有人甚至要起身拔剑。
但微吟只是分过去一个眼神,就把冲动者的挑战心给浇灭了。
毕竟是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年轻人,怎比得过征战沙场已久的魔域君主。
“你不过是靠你父亲和母亲的庇护长大罢了,若我是你,魔域早该在我手中。而你靠着讨好虞召,才做了个魔域的虚君……”秋承元越说越难听,原本阴柔漂亮的脸逐渐疯狂,简直骇人。
“我杀了虞召,你该如何使魔域信服?你不过区区女子,纵有战功,焉能治世?你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等着你和你那母亲一样,死在叛军手中……”
他一边说,仿佛想到什么喜事,狂笑起来。
但没笑几声,就被利剑穿喉而过。
祁留清神情淡漠,出剑利落,收剑也利落。
若不是剑尖还滴着血,无人相信,这位多年不拔剑的青崖长老,还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聒噪。”祁留清道。
微吟并不惊慌,只是问他:“长老杀了他,本座该如何审问他?”
祁留清道:“你直说要找他,并未说要活的还是死的。”
微吟道:“本座从不空手而归,既然长老强词夺理,那我只好以魔域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她拔出上邪剑,逼近祁留清。
苏晗此时才大喝一声:“微吟!莫要一再犯错,难不成你要弑父?”
微吟看着面前的祁留清,他们身上都有祁家的血。甚至不说不笑时,两人的神态都如出一辙,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血缘至亲。
可惜,微吟叹了一口气,连同多年前的遗恨,一起在今日说出:“父不慈则子不孝。当年剜骨之痛,本座想请长老与您的弟子一起尝尝。”
上邪剑出,直指祁留清。
苏晗和其余祁家人也一同迎战。
然而世家久居太平盛世,祈原大陆又灵力衰落已久,靠着嵘烬山和先辈建下的基业狐假虎威惯了。
今日祁家围攻,竟不能伤微吟分毫。
唯一有余力与微吟对阵的祁留清不知为何,也处处留情。
微吟皱眉,道:“长老什么意思?当日剔骨断筋时,若长老也有那么一丝心软,你我不会走到今日地步。”
祁留清罕见的顿了一下动作,八风不动的面庞,终于泄露一丝破绽。
“我为你想过一条安稳通途。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根本不愿。”祁留清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固执害了你,你是个好孩子。”
微吟不自觉握紧上邪剑,道:“晚了,实话告诉你。今日就算秋承元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依附嵘烬山的仙门世家。”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像是凝固了一般。
本来有些要退缩的祁家子弟听完这番话,反而执意上前。
微吟的魔气扫过一片,引起几人哀嚎。
她对小打小闹不感兴趣,这里的多数人都不配做她的对手。
“愿与长老决一死战。”微吟道。
微吟改主意了,来都来了,不如直接把祁家拔起。
就算一时斩不断祁家所有宗族亲属,但只要嫡系主家没落,旁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