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日楚玄度便一直待在客栈,不出门也没人来寻她,直至殿试。
原主究竟是怎样躲过搜身的!?
殿试前夜,她一面想一面打开衣箱取里面放的前些日子朝廷送来的进士服。
衣服上,赫然压着一封信。
谁能在她的衣服里面塞信?
楚玄度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信封撕开取出信。
通篇读下来,她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凉。
怪不得她女子之身却能参加科举,怪不得皇帝力排众议封她为相。
原来此二人,早就相识!
楚玄度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皇帝的意思来的。
她猛地想起,历史上楚玄度的父亲这位女帝的父亲老师,她的父亲就是受了楚氏一案的牵连才被赐死。
也许女帝和楚玄度一样,所以才会选上楚玄度吗?
楚玄度看着手里的信笺,忽然觉得这位女帝很可怕。她明明是方及笄的年纪,便初露帝王锋芒。
她瞧着那套进士服,忽然觉得她似乎对这个朝代一无所知。
史书上的人物太过扁平,寥寥几十字,怎容得下一人波澜壮阔的一生?怎绘得出能悲能喜、有血有肉之人全貌。
翌日殿试。
楚玄度是会试第一名,她着着宽大的袍服冠靴立在丹陛东侧。她知道不能随便看,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今日是难得的艳阳天,阳光不强烈但有些晃眼。近日脸上伤口落了痂,有些痒。
楚玄度眨眨眼,瞧着场上的陈列,企图通过这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切安排妥当。
太监鸣鞭后鼓乐齐鸣,皇帝升坐。
那新帝是位女子,还是个方及笄的女子。
若非先帝膝下四子皆早亡,五服之内亦无男儿,是绝轮不上她当皇帝的。
楚熙宁想抬头瞧瞧她,瞧瞧这位女帝,但碍于礼法只能垂着眼。
接下来行礼、发卷、策论……
那考题她也不能说看不懂也不能说看得懂,总之看着就是那么晕乎。越看头越晕,竟一时失了神。
意识再次回笼之时,楚玄度发现书案上已放着一篇完成的策论。而她本人正在拔一支洗干净的毛笔上的狼毫。
“……”楚姑娘,是您显灵了么?
她身后一监试御史瞧着她那些举动很想出言提醒,但瞥见她的姓名和贯籍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楚氏的人,还是不要牵扯上为妙。
等他真正得了官职、有了些势力再结交也不迟。
如此想着便当做没看见,拂袖而去。
楚玄度一是楚氏之后,二是是会试第一名,本就惹人注意,再加上此刻她也不是正经答题,自是更扎眼。
皇帝也一直瞧着她,眼神在她脸上停留许久后向身边太监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一太监上前:“楚公子可是答完了?”
闻言楚玄度抬头,见是方才鸣鞭的太监便知他身份不低。
她相信原主,连试卷都能没看便赶紧起身回礼道:“学生已答完。”
太监点头:“陛下说公子若是答完,便可交与陛下阅览。”
楚玄度把卷子递给他:“是。”
还真交啊……其实他也知道陛下的意思是提醒他继续答题,并非逼他交卷啊……老太监看着他,有些不知该如何。
踟蹰片刻还是拿着楚玄度的策论给皇帝。
高台之上的女帝略上挑的眼角撇过楚玄度的她脸,喃喃道:“楚玄度……”她唇角微勾,竟是有些温柔,“玄度啊……”
她从太监手里接过她的策论,并未看,只在三代姓名和贯籍这页停留许久。
“颍川楚氏……”
楚氏的那件案子与她父亲牵扯亦是颇多,楚玄度的父亲是他父亲的老师。他父亲就是被当年案子牵连废了太子之位,终是郁郁而亡。
女帝将楚玄度的策论交给身旁的太监示意他拿去糊名:“你可自行回去听传。”
楚玄度连忙谢恩退出金殿。
金殿之外,有人侯着。见出来一人,一群官员忙探着脑袋看看是不是自己门生。
见是楚玄度,几人脸上都露出点失落的模样。
有一种高考考完第一个出考场备受瞩目的感觉。
楚玄度想。
一小太监忙迎上来行礼道:“奴才带您出宫。”
“好。”
跟着他在御路上走着,拐角时忽然见一少年牵着个小姑娘。
少年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那小姑娘应该也就五六岁。
走在前面的太监见了他们立即行礼:“小侯爷。”
玄蒙侯爵之位赏赐了不少。尤其是前蒙,四将门家主全是侯爷。她一时也不能确定眼前之人是哪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