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话吧。
不过她也不喜欢说话。
余迟暮现在简直是像被泡在刀片里一样,连风吹过都会引起一阵刺痛。
痛着痛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临池渊早就拿回了药给了灵溪,在离屋子十步之外站立,天已经黑了。
灵溪端着药碗,看见从下午一直站到现在的人。
想了想,没有把药递给他,径直走向了屋内。
“喝药了。”灵溪将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拍了拍她肩膀。
余迟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闭上,与其说是不痛了,不如说是转换成了密密麻麻的针刺,没有刚开始那样不能接受。
这是那时候被改造出来的,避免长久养伤儿而耽误出任务的特殊体质。
“冷了更难喝,快点。”稚嫩的少年音此刻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温和。
她坐起来,身体因为痛到麻痹的原因,鼻子闻不到很浓的药味,只有一点点。
手放在碗边,一动不动。
直到药快要冷了。
她不动,灵溪也不催。
终于,她要开始喝了。余迟暮收碗一抬,发现根本就端不起来。
灵溪也注意到,说:“都忘了你现在没有力气了,你想喝了吗?”灵溪拿过汤药,“我……”
“我来。”
临池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自然而然地接过灵溪手里的汤药,坐在了她旁边。
“慢慢喝,不要呛到了。”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余迟暮的手覆在他手上,把持着力度,断断续续,很快药碗便见底了。
灵溪早就已经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套棉麻做的衣服,上面熏了药草,叫她之后换上。
怕她不舒服,给她施了净身术,看来他的灵力,确确实实是恢复了。
余迟暮在他的手心逐字写道:
“你、好、像、受、伤、了”
写完之后他没有立马回答,余迟暮抬头看他,虽然是很模糊的黑影,不过不难看出,他在看她。
果然还在生气吧,毕竟那时候对他说了重话。
“没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很轻,“该上药了。”
果然还在生气。
需要上药的地方只有两处,其他伤口不深且没有魔气附着,已经结痂了。
“我、自己、来。”她抓住即将要拉开她衣领的手,在他手心写道。
“脖颈我来吧,伤口深,有些疼。”临池渊温柔地安抚着,等着她将手放下来。
余迟暮顿了一下,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其实刚才抓住他的动作,已经让她觉得有点吃力了。
眼睛看不见,感官就会加深。
他说的没错,这药确实疼,刚碰到一点点,余迟暮的身子就往后躲了一下,这简直就是酷刑。
“很疼吗?很疼就不上了。”找灵溪调点温和的药,时间长点,也是一样的。
眼前的人睁开眼睛,明显已经起水雾了,可怜兮兮的,眼眶都红了,这样的她很少见。
余迟暮摇摇头,说完又闭眼,一副认命的表情。
要灵溪换药,只会换更苦更难受的药,到头来还得换回这一副。
而且原本这也是她自己做的孽。
临池渊一边上药,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有一点皱眉上药的动作就会更轻几分。
余迟暮看上去只是出了点汗,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
“还好吗?”临池渊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担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放开紧紧抓着的被子,张了张嘴,发现她现在还不能说话,于是将衣领往下拉了拉,让他继续。
临池渊并没有犹豫,轻柔地将衣领拉开一些,又开始上药。
其实伤口的位置离那处还有点距离,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他,她并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甚至不是很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