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间,灵眇,你究竟要何时……才能将我送的茉莉收回去。”玄砚喃喃道。
屋里陈设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连当时他躲过的被褥都未曾换过。
“我好想你。”
……
“晚辈月白,前来拜谒二位大师。”
月白跪在两个小小的坟茔前,磕了个头。
石碑上分别刻着两个名字,简简单单,尘鉴和法无。
他站起,从身后拿出一柄寒剑,一阵微风拂过,月白将剑身一折,利索的声音混杂着风声被吹远。
随后,月白将折断的剑恭敬地摆在了坟茔前:“大师,这是清河的剑。虽未能亲自替二位报仇,但清河已死,寒剑已毁,您二位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一壶浊酒浇洒在坟头。
话刚说完,一侧的竹林被风吹动,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月白的衣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笑笑,手拂去石碑上的灰:“冥界有人替我给亡魂引路答辩,师父们别急着催我回去。”
“一切都好,二位安心。”
“只是有一人……她——”
竹林间又吹过一阵清风,夹杂着竹子清香的味道,朝月白扑来。
伴随着浊酒一同滴入地里的,还有两行清泪。
……
“嗯,又起风了?”乐云从满桌的公文里抬头,停笔,看向大殿外。眼神怔愣。
“帝君,是的。要不要关上殿门?”仙侍答道。
乐云没有笑,也没回话。直到笔尖那滴墨水滴落在白纸上,将一份公文上“人界灾后重建”六个字晕花,才终于从呆滞中收回神思。
“帝君,要不要我为您换一份?”
她摇摇头,只是惋惜问道:“人界因何受灾?”
“……不知。”仙侍眼神一颤,随后恢复正常,错开话题,“我还是为您换一张纸吧。”
“好。”
仙界的傍晚总是金灿灿的,一晃又是一日。
乐云站起身来:“是时候更替昼夜了。走吧。”
布星台上。
乐云拂袖一挥,三界白昼逐渐转向黄昏,黄昏又向黑夜过度。
暖阳、余晖、星辰,在眨眼间瞬息万变,瑰丽壮美。
乐云在漫天星子里淡然一笑:“这样美的景色,从前都是由我布置的吗?”
布星台上,总是离星子很近。乐云的视线望向来时的方向,顺着那条长廊,她很快就看见了自己从前居住的乐云仙殿。不止离星子近,离乐云仙殿也近。
一眼就能看见的距离。
仙侍没敢回话。
答案是否定的。从前日月星辰,昼夜黄昏的交替,都是由清河来完成的。
“……婢子不、不知道。”
乐云宽容地笑了笑:“我知道。”
仙侍如临大敌,要知道自大战之后,乐云亲眼瞧见清河将自己推出火海,却留自己在爆炸中神陨之后,便当即昏厥过去。再醒来时,魂识已经遭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但人没事,依旧能说话,能走路。
只是忘了很多事情。
仙侍差点被吓得当场跪倒,正思考如何回话时,却听这位年轻的女帝君笑着说:
“逗你玩儿呢。”
“我也不知道。”
乐云领着她回去,走下布星台时,她回头看了眼那个凭栏处的位置,又看向不远处的乐云殿。
“帝君,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回去吧。”
此时已经天黑,璀璨的星河将乐云平静宁和的脸照得光彩夺目。
眸底也被照得光影细碎,眼尾一滴泪摇摇欲坠——
“帝君,看,是流星!”
乐云抬头,那滴泪终于滑落下来。
像是那颗陨落的星子。
……
又是百无聊赖的一日。富哥儿翘着腿在草丛旁写着:
“灵眇姐,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月白哥最近一直在修缮晦明寺,忙到连冥界都来不及回,沉烨这个小殿尊呢,倒是尽心负责,那么多的灾民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听说沉烨哥和景兰姐在一起了,那个傻大个竟连句我喜欢你这样的话都羞得讲不出来,气得景兰姐当场暴走……”
“玄砚哥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守着他呢。尽管他总是动不动就让我洒扫结冥树下的落叶,或者让我去给忘川河的老渔夫送船桨,有时候还会冷冷地瞪我几眼,但总归他人还是很好的。”
“哦对了,灵眇姐,你这颗结冥树好漂亮好高大啊!原来恢复正常后的结冥树这么美,就连灵叶都是你最爱的赤红色呢,难怪你总是着急治好它……唉,结冥树都修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你回来……我还做冰糖葫芦给你和那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