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什么时候愚蠢到回亲笔写下荒谬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灵眇瓷白的指尖狠狠嵌入罪状,反驳道:“不是我做的,更不是我写的,你让我认什么!”
台下哗然声一片,既有觉得这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厚着脸皮矢口否认的,也有墙头草两边倒,来回摇摆说再看看的。
当然前者居多。
乐云只当她是在负隅顽抗,便以一副玩|弄蝼蚁地姿态抛出那块玉石,玉石一经抛出,白昼登时便阴沉下来,巨大的天幕上是灵眇阴着脸将结冥剑捅入紫穹心脏的画面。
台下又是一阵哗然声。
“杀了她!!”“证据确凿,没什么说的!!”“赶紧的,别磨蹭了,扒皮抽骨,扔进油锅滚上两滚!!”
一切都十分贴合乐云的预想。她微微勾唇:“这,你还有什么说的?”
忽然,台下传来玄砚不卑不亢的声音:“玉石是假的。”
这回轮到墙头草们占上风,不少人看在往日玄砚君的面子上,姑且静待事态的发展。
玄砚转头看向乐云,平静道:“我以为,全天下只有帝君你最知道老帝君是因何事因何故仙逝的,想不到,仅仅凭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玉石便可颠倒是非,倒转乾坤,还真是让玄砚大开眼界啊。”
“你住嘴!”原本就阴晴不定的乐云强压心中的怒意,转而看向灵眇,指着她道,“给我打到她招为止!”
一条碗口粗细的蛇骨鞭沾着盐水便抽打上来,灵眇吊着最后一丝气力将身子一闪,将将躲过第一招。
“你个废人,不招供,还想撑到几时?!”
“……”灵眇迟钝地怔在原地,实打实地挨下了接下来的三鞭,飞溅的血珠落在台上,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免在心底里感慨一句乐云的狠戾。
“我清清白白,何来、认罪一说……”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罪。一旦认了罪,牵连的人不止冥界全族,恐怕连清虚殿都不能幸免。
思绪紊乱中,好像听见了富哥儿的哭嚎……好像、好像还有景兰和沉烨不顾一切的叫喊声。“我能作证,灵眇是清白的!”“她是无辜的,自始至终,她从未害人!!”……
鼎沸的人声中这些声音过于微弱。没人听见,还好没人听见,灵眇在心底里暗自庆幸,倘若听见,免不了迁怒于景兰他们。
最后一下,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惊得一众看热闹之人连连后退几步。人群中只有一人顶着那些明晃晃的寒剑和凛气逼人的仙法,不顾一切地冲向前。
“玄砚君!您再这样,帝君就要降罪于您了!”仙兵劝道。
“谁都别想动她——”玄砚低吼道。
乐云瞧见这一幕,走下神台,故意在灵眇被剜去灵核的伤口重重地踹了一脚,一串拿丝帛包裹得好好的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了出来。
那是一串干花,洁白的,并未染上什么纤尘的。
是玄砚从前送的。
灵眇捂着伤,空濛的眼里似乎只剩下那串干花,缓缓地爬过去,捡起来,又揣进怀里。
玄砚浑身颤抖,攥拳立在那儿。
她恍惚间抬头,竟觉眼前此人和从前那个纵横尸山血海,杀人如麻的冥尊有了几分相似。
灵眇无力地笑笑,这人,怕是要犯傻了。
看热闹的众人再次冲上来将玄砚的身影吞没,直到灵眇再也看不见他的一袭青衣。
“最后问你一次——灵眇,你招还是不招!”乐云发下最后通牒。
灵眇翻了个身,顽世地擦擦嘴角的血,竟撑着身子重新站了起来。她坦然地看向乐云:“帝君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都把路给我都堵死了,就是只兔子,也该咬人了。”
她抿嘴,逞强地一笑,转而看向台下乌泱泱的人人仙仙:“更何况,我什么时候成了任打任杀的兔子了。”
玄砚没和她说过要反的计划。她在赌,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也绝不会留一丝机会让他不顾一切造反。
快了……快了。
灵眇飒然转身,仅凭身上的半颗灵核撑着一口气,扫视一圈。
浅褐色的眸子最后一次烧出赤红的红莲。业火倏地从眸底燃起!!
“她要干什么!”
“我听说……这是传说中的灵辩术??”
……
像从前千万次那样,她含住食指,在指尖咬开一个小口,鲜血喷涌而出,眉间的印记再度出现。
天光大变!一片宽而阔的血池在所有人眼中铺展开来——
灵眇抚着胸口,稍稍缓了口气后,在血池中央坐下,意有所指地对乐云说:“帝君,您还记得他是谁吗?”
还没待乐云回答,台下的人倒是替她回答了。“那是先帝君!!”“灵辩术,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灵辩之术!!”……
灵辩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