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哪有规矩?哪有排场?喝够了就唠,唠够了再喝,话不休酒不停。喝美了就哭,泪干了就吐,哭的是岁月坎坷,吐的是内心衷肠。
酒与泪,话与笑,直至天明。
这一晚上没人愿意看见天亮,因为天亮了酒就要醒,人就要散。
昆嵛城外朝阳正起。
“真的要走?再留一日,就一日!”李浮拽住他俩的手依然不想松开。
“婆婆妈妈,又不是不回来了。”话虽如此,姜飞白的手也攥着李浮没有松开的意思。
“李浮,不是我们不想留。这几年,苦了你了,也苦了我俩。但是身上的仇一日未敢忘,最多再有一两年我们就要远赴封域,给昆嵛城的百姓,给战死的亡灵与冤魂找个说法。时不我待,一时一刻都是紧迫。”嬴不疫说此话的时候眼中竟闪过了连他二人都少见的肃杀。
“飞白,不疫,当年我没跟你们上山确为祖业难舍。几年来,虽每日附身案牍,实无荒废武业。如今!我也算了还了先人遗愿。此番你们归来,我便脱了这身官服。我之前曾说与君同往绝非笑言,不惜客死他乡也要给亡父先师报了这血海深仇!”纵是李浮修道克制,脸上戾气再也难掩半分。
“嘿?什么意思?就你俩身上背着仇?摆明说了吧,小爷我不剐了那个畜生,从此姜字倒着写!”
“不鸣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即可!盼青还在等你们呢。祝一路长安!”
“重逢可期!”
“改日再会!”
李浮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才返回城中,想着他们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由心生羡慕:“无案牍之劳形,唉,若非不愿负了先人,谁又愿意把自己锁在这高墙之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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