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第二个冷笑一声。我只希望我女儿能记住我,记住是谁用生命保护了她。留点疤痕而已,不算过分吧?
——我那么爱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她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受到心理上的折磨?
——正因为爱她,才会希望她记得我。
——她不会忘记我!
——她会。如果疤痕也消失的话。
又来了。明明没有人跟她说话,沉弥却只觉得耳朵里好吵,头疼欲裂。第一次整晚睡不着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对呢,爸爸。告诉我吧。
来看病的人依旧忙着进出,哪怕有些突兀,也没有人多看蹲在路中央的沉弥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沉涵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没有分出个高下,谁也不能说服谁。
沉弥的脑袋很痛。明明近在咫尺了,折磨她数年的心魔却偏偏挡在唯一的出口前,让她举步维艰。
谁都好,带我出去吧。她想。
然后——
有人停在她身边,握住了垂下的手,带着她重新站了起来。
外头温度很低,他们两个的手一样冰凉,却因彼此的触碰开始逐渐变暖。
沉弥怔怔地望着他。
大病初愈的洛知然裹着厚厚的米色羽绒服,皮肤比雪还要白。眼眸乌黑深邃,清冷俊秀得一如初见。
好像从沉弥说过米色很配他之后,他就再没有换过其他颜色。
洛知然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拉着她往前走。
沉弥自然有力气挣脱。
但她只是顺从地跟着他。
就像他在训练馆的二楼看她射击一样,就像他爬上小巷子里的破旧屋顶坐在她身旁一样,就像他对她说向日葵是我的一样。
这一次,也同样是他找到她,穿过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两个影子,从这个坚不可摧的牢笼中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