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藤蔓越缩越紧,燕奚知道自己死不了,可这种让人恐惧战栗的濒死感却让他心跳加快,满脸涨红,头晕得几乎不能思考。
燕奚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守门藤和蛇蔓不一样,守门藤有清晰的灵识——退则生,进则死。
一条守书阁的藤蔓,安静得不似一个活物,为什么有这么强的防范和攻击性?
脑子越来越迷糊,却浮现他问乔入幽的一段话:“万剑门主也是一代剑修大能,以他的修为怎么会被你收成鬼煞?”
乔入幽也没掩饰:“他最好的朋友死在他面前,他心神涣散被我趁虚而入,大敌当前应心无旁骛,分心乃是大忌。”
燕奚牙关紧咬不放,松开拉扯藤蔓的手,搓动上官彤给他的护腕,一团朱雀火喷出来,近在咫尺地将藤蔓烧了个正着。
藤蔓上冒出许多细小的枝蔓卷住火,燕奚感觉和自己抗衡的灵识变弱了,他立刻把握机会将自己的意识侵袭过去……
燕奚在文昌楼晕过去的时候,“玄武令主”穿过半个村子走到倾倒的大槐树下。
静谧的山村曾经是他们安居的世外桃源,现在却那场打斗只剩下断瓦残垣,不过数日已经显出荒败的景象——她并不留恋这里个地方,这种枯燥无味的日子她早就不想过了。
树倒了,阿嬷住的屋子也塌了一半,从碎砖下找到了祭台和神像。
神像雕的是女娲,他们的神通因女娲而生,奉女娲为祖神,用的据说是当年补天剩下的石头。
神像有半人高,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女娲尾盘祥云飞天而起,单手高举做补天之状,面目悲悯慈爱。
“玄武令主”手上一用力,竟将托着女娲的祥云抠了下来,祥云里面是空的,放着一条条手指粗细的石条,他不客气地将神像丢在地上,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神不佑我,我为何还要畏惧神明?
赢鱼一路披雾挂云将“玄武令主”送回四方城,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可真好……
“玄武令主”往地宫走去,这才发现自己走得匆忙,竟忘了张开结界,岛上的结界其实不是为了防止有人闯入,而是不让地宫里养的一些东西出去。
出去就出去吧,天下大乱有什么不好,越是乱世他们越容易获得“食物”。
“玄武令主”压下心底对血肉的渴望,她可不想刚换上的身体染上血气,她用这个身体还有大事要做呢。
她习惯地回到作为“龚新”时住的石室,一开始没觉出不对,等她从石头祥云里拿出第二根石条的时候,才惊觉屋里的光不对,一抬头发现石室顶上悬浮的金珠不见了。
今天只有燕奚来过,难道是燕奚趁她离开的时候摸进来偷的?
这颗金珠只能吸取邪妄之气,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燕奚就算想要,这个时候来偷,也未免太招眼了……
“玄武令主”裹着一身水雾飘到地宫第二层,存放艾香骨骸的石室敞着门,骨骸上浓郁的阴气被结界挡着,却比别的地方更冷一点,石道内结了一层霜花,她随手加强结界关上石室门。
七星堂的令狐彦也很可疑。
就在“玄武令主”疑神疑鬼的时候,柴渊回来了。
之前柴渊被乔入幽支出去查赵开源配药的途径,东奔西跑几天回来,一进朱雀令府的客院就被惊住了。
看挂在四面飘飘荡荡的招魂幡,地上不知所谓的阵法,他扶住吓掉的下巴:“你们这是要干嘛?”
上官彤简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我们打算给乔乔招魂。”
“被雷劈一下,乔薇不见了,成了微微……”柴渊看着萧南把不情愿的微微硬拽过来,“这是剑灵夺舍啊,你们没告诉朱雀令主吗?”
萧南让抱着一怀零食吃得正开心的微微在阵法中间盘腿坐下:“表姑姑就三个字——都一样。”
柴渊愣了一下,随即又明白了,和性格古怪略带偏激的乔薇相比,性格单纯的剑灵执式微剑,对四方城更有利吧。
他看上官彤摇着金铃绕着微微要开始叫魂,忍不住开口:“你们这样是不行的。”
乔入幽刚感叹总算来了个明白人,紧接着就听他说:“得先烧个生辰八字啊。”
“说得有道理。”萧南铺开符纸,提笔沾了一点朱砂。
乔入幽看着柴渊扇子一展,嘴角上翘凑过去,故意压低嗓门问萧南:“要我帮忙吗?”
这位压根就是揣着明白来捣乱的。
萧南耳朵被他吹出来的气弄得痒痒的,侧头挪开半步:“我不知道乔乔的生辰八字啊。”
上官彤说:“她是阴时子才会被卖进天材地宝阁的,她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吧,你算算那年那天是阴时。”
萧南两只手都用上了,掐了半天没算明白。
柴渊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在黄纸上落下一笔:“癸卯年己未月癸巳日己未时。”
萧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