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道士凑过来,“我看一并碎了磨成玉珠串个项链,就好出手了,到时候在长安最好的酒楼,我们喝上个三天三夜。”
这两样放修仙界千金难求的法器,在这两个道士眼里,只配打磨了拿去换酒钱。
萧南气得咬紧了后槽牙,只可惜手腕上的符圈压制了她的修为,不然她现在就打得这两个道士满地找牙。
等等,她想起来了,柴渊说过那次在曲江池,曾在高个子道士的酒壶里留了点东西,她眼角余光扫到挂在床尾的葫芦,趁着放衣服的动作,起身时故意将葫芦扫落在地上。
听到葫芦落地的声音,高个子道士冲进来,一脚踹在萧南身上:“干嘛?偷东西啊?”
萧南趁机跌倒在葫芦旁,装作手忙脚乱捡葫芦的样子,实则偷偷打开了葫芦盖:“道爷息怒,道爷息怒啊。”
高个子道士一看酒被她洒了一地,气得又抬起了腿:“蠢东西,你可知我这是上好的郎官清,卖了你都赔不起!”
他的脚还没踢到萧南身上,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他倒下去不是酒喝多了站不稳,而是身上突然缠了几根线狠狠地拽了他一把,正要伸手去拉扯这些线,却听到矮个子道士的声音:“师兄,别动!”
矮个子道士身上也缠了几根白线,这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纺线,线的另一头握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手里,她眯着眼慢条斯理地缠着手里的线。
一线断魂,千针夺命,这个看起来老得牙都要掉光了的老婆婆,就是无影楼成名已久的杀手——纺线婆。
矮个子道士又惊又惧地说:“无相观和无影楼一向无冤无仇,婆婆为何对我们师兄弟出手?”
“无影楼杀人从来只问价格,不问恩仇,”纺线婆慢悠悠地说,“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人花钱取你们的性命了。”
“老太婆,你可别嚣张,别人怕你们无影楼,我可不怕!”高个子道士双手捏诀,一片金光从他体内涌出,竟割断了他身上的纺线,他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扑向纺线婆。
“来得好!”纺线婆手一抖,纺线像鞭子一样抽过去,线上带着一点红光,碰到高个子道士立刻缠了上去,那线碰到皮肉就往里钻,一钻进去就开始吸食对方的修为,瞬间卸力摔在地上的高个子道士惨叫出声。
矮个子道士额头冒出一圈冷汗:“纺线婆,你们无影楼可要想清楚,和无相观结仇是什么下场!”
“这世上就没有无影楼不敢杀的人,不敢结的仇。”纺线婆桀桀桀地怪笑着问,“常家那小丫头,你们藏在哪儿了?”
若不是他们这几天把无相观和霭云观都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常思月,也不会公然和无相观为敌了。
什么?
无影楼是冲着常思月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萧南,机智地一闭眼装晕。
“不知道。”矮个子道士眼看着高个子道士瞬间被吸成了一句干尸,他忙大声辩解,“观主将她给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婆婆相信你,”纺线婆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动了动,纺线刺进矮个子道士身体,开始吸食矮个子道士的修为,“姓路的号称修仙界丹道第一人,手下却只有御境的修为,看来他根本没用心经营无相观啊。”
她突然对着屋子的方向咧开嘴:“对吧,小姑娘。”
萧南忙将手里的葫芦扔出去,纺线婆的线头刺穿葫芦来势不减,萧南忙就地一滚,她看到线头在地上的青砖轻轻一碰,青砖就变成了碎石。
背后是墙,修为被符圈禁锢,她已是躲无可躲……
“住手!”被其他无影楼杀手逼得退回来的红狐,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出声阻止,“她就是你们要找的常家小丫头!”
不等萧南说话,红狐走过去一把抓起萧南的头发,手在萧南脸上一抹,顺势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捏住萧南的下巴往她喉头一压,强迫她吞了下去。
等红狐的袖子移开之后,萧南再次变了模样,从一个寻常道士,变成了常思月的样子。
红狐不动声色地解开萧南手腕上的符圈,提着她的肩,将她掼到纺线婆面前:“她迷晕了守卫逃跑,若不是婆婆来了我们还发现不了,作为谢礼,她就送给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