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感觉不应如此。
她自幼被养在宫中,是宫中的野孩子,无人知道她从哪里来。
她是皇城里的和尚,化缘每个宫殿的剩饭,她胆子大,在后宫不同的部门游走。
在跑马场驰骋,与皇子同弯弓猎红月;在御膳房偷吃,捣乱掀翻户部资料,在司衣处睡大觉直到掌事姑姑回来,用针在她脖子上刺字。
在宫中每一天,没有不快活过。
但在进宫之前的记忆,却如同绣棚上底稿,被针线啄上,成了脑中的空场。
洛河喝完最后一口,从碗中抬头看他。陈乐平早就吃完,放下碗筷,正坐在位子上凝视她。
两人对上,洛河便如泥鳅般贴上陈乐平手臂,女儿般的娇憨,露出两排白牙讨好笑。
“爹,我这也不也能多陪陪您吗?”
“哼!”陈乐平白眼翻到天边,倒也没撒开洛河。
“早点嫁过去,肚子争口气,好让杂家也体验子孙绕膝。要你陪我有什么用?”
气氛缓和不少,陈乐平也不再提那撂事,洛河被他拽着往家走。
午饭过后,两人就开始着手准备室内的采办。
“木榻床,竹椅,花瓶…”洛河一遍指挥着劳工搬货,一遍记录着物件的价格。陈乐平心细,连女子要用的香膏,浴油甚至月事带,都添购到位了,她也跟着一并记录在账本上。
陈乐平正在门口与邻户的人聊天,她看账薄上有个数目怎么也对不上,拿着册子过去问。
他恰好结束,看见她来,突然眯起眼睛,不经意开口道。
”昨夜袁府失窃了。“
”哪个袁府?“
洛河本专心在账册上点墨,听到此言,正色起来。
“还能是哪个袁府?”他凑到洛河跟前,低声强调,“外面都传遍了,说袁娈不知廉耻,还说那窃贼做了风流鬼,一辈子值了!”
“女子就不要抛头露面,嫁个夫家,三两子女,平平安安,多好啊,”他盯着她,若有所思,”你可千万别学她,做得哪里是女人家做的事,她要是不掺合,谁会说她闲话,爱出风头,自找麻烦。
洛河闭嘴不说话,一时间还无法消化得来的消息,抬起眉瞅着陈乐平。
老实说,她完全不信。毕竟这可是袁掌仪,一个仙人般的人物,哪里敢有人糟蹋她,说是陈乐平编排来劝她早日嫁人做的理由还可信。
她心里却在嘀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见对方没搭话,陈乐平自顾自地往下,“不过呢,这到给杂家提了个醒儿,咱们的宅子里,也应该招些有些身法的府兵,全天看候着,可不想这劳子事找上门来。”
洛河跟着他的话下意识地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满心想着袁掌仪的事,她们已经多久没见面了?七八个月?还是一年?洛河记不清了。
但迫切想见到她的心澎湃起来,如同星火点燃燎原,她对她而言的意义太过重要,甚至让洛河连以什么身份见她都纠结起来。
因为她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
她是她的启蒙先师,七年前学宫一拜,到如今深恩负尽。洛河羞愧,却执意见她一面。
“小姐,人太多了,绕远路吧。”临时马车夫在轿前问道,马车走走停停不到十步又停下来。
洛河掀开帘子外望,轿下都是人头,往后看去,还有人在往这个方向涌来,眼看再不走后面的路也会被堵住,合上帘子便指挥车夫改道而行。
坐在轿厢里,脑海里挥散不去有关袁掌仪的回忆,越发期待与她的会面。
彼时洛河年幼,与她年龄相仿的孩童只有几个皇子公主,而她调皮捣蛋的名声已经传得宫中无人不知。
她便带着公主爬树抓鸟,从御花园地上扣鹅卵石玩。那些金枝玉叶何时见过这样野的玩法,小孩子常常打闹聚在一起,洛河稀奇古怪的点子总让她们着迷。
她记得那天,九公主在追赶时摔跤,打碎了自己的玉镯。
“公主别哭!别哭。”在旁观战的嬷嬷马上将洛河挤开,玉容被团团围住,脚步声,衣料摩擦声,少女歇斯底里的哭声,从如洋葱般包裹着的人群中心传开。
洛河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裙,想要上前却被丫鬟递了两个眼刀,里面的玉容被另一个世界隔开,四分五裂的如意在地上黯淡,她低头看看,再抬头看看,蹲下身,捡起所有碎片放在手心捏紧。
“赔给我!赔给我”玉容公主挣扎着离开嬷嬷们的怀抱,哭红了的双眼瞪着洛河的方向。
洛河从没想过这种事情发生,上一秒还打闹着说要送她父皇赏赐的蜀锦,下一秒就推开她指控她是凶手。
看不见小公主的动作,只听到喊声,她脚步僵硬,走向人群。在离声源最近的地方停住,她看见缝隙中玉容沾满泪水的脸,想起之前目睹三皇子也被如此栽赃过,他是怎么做的。
他哄抱着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