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身子是有一些虚弱,可应该是常年不见风所致,加之胎里便有弱症,故而生病。”
一听这话,翎韵差点笑出声来,这大夫就差点说她不爱走动,生的懒病了。
“那该如何医治?”曹建峰连忙追问道。
大夫捋了捋胡须,甚是沉重。翎韵想他也应该是沉重的,毕竟给没病的人看病也是不容易,而彭姨娘更是厉害,装了二十多年病,乐此不疲。
“只虚好好静养着,便没有大碍了。”
彭姨娘在一旁一直咳嗽着,脸色苍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
“有劳大夫了。”
送走大夫,彭姨娘立刻起身,还没下床,就差点倒在了曹建峰的怀里。
“主君,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想把家宅管好,可是没想到家里的账目一塌糊涂,还请主君责罚。”
说罢,她拿着手帕,又跪在地上,哭的悲切。前几日,李夫人家的猫死了,彭姨娘伤春悲秋的哭了一晚,曹建峰心疼坏了。
“主君,妾身的事总与岚儿不想干的,还请主君明鉴,莫要怪他们。”彭姨娘抱着曹翎岚一起哭,俨然是一对脆弱无辜的母女,为了这个家受尽委屈。
可这天下,难道是比谁可怜吗?
“依我看,这彭姨娘也是辛苦,你未曾管家,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绕和为难,女子本是不易,太苛责了也不好。”
老夫人一开口,翎韵便知道不好,她们向来蛇鼠一窝,没有一个能摘的干净的。
“夫人怎么看?”曹建峰转头,看向柳若嫣。
她被问的一愣,翎韵暗道不好,这曹建峰是将矛头指向母亲。罚轻了,不足以震慑家宅,罚重了,又显得小气。
是进亦忧退亦忧。
“母亲。”柳氏一步没有站稳,险些摔倒,翎韵连忙上前扶住。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她将柳夫人扶到一旁坐下,又连忙让人叫大夫回来。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大夫两上曹家门。
“定是夫人刚才着急家中事,没有好好吃饭,晨起便觉得晕眩,强撑着病体赶来。”
柳若嫣的侍女莺歌站出来,说道。
“大夫来了。”说着,翎韵连忙将大夫拉过来,“大夫您快给我母亲看看,免得耽误了病情,莺歌,快将大夫请到内堂中给母亲看病。”
就这样,大夫和柳若嫣一前一后的进了内堂。
“夫人忧思过度,还是少烦忧的好。”
翎韵一笑,将银子塞在大夫手里,“那就有劳您为母亲开药了。”
大夫拿了银子,便心知肚明,一笑了事。
“老夫明白小姐得意思,定然好好照顾夫人的身体。”
没过多时,大夫就被送走,翎韵便回到正堂。
此时,正堂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下人们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谁也不敢触主君的眉头。
“如何了?”曹建峰略带敷衍的问了一句,其实他也未必多关心柳若嫣的身体,只是不问,总是不好的。
“母亲身体不好,平日里也是忧思,大夫已经开了药了,现下已经送回了房间。”
说着,翎韵坐在了一旁,曹建峰向来是偏心的。就算是处置彭姨娘,也是从轻处罚。
“叫你母亲好好休息吧,她这些年为家里做的,我和你祖母都看在眼里,如今你也有长大了,能够帮你母亲了,她也不用如此劳累了。”
“是啊,父亲说的对,母亲向来是劳累的,她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了半辈子,也是辛苦。”翎韵顺着曹建峰的话头说了下去,无论如何,他都是曹家的主君,总不能真当面撕破了脸皮。
到时候自己嫁出去倒是没关系,可母亲却要在家待一辈子呢,等自己离开之后,说不定他们会怎么为难母亲呢!
“彭姨娘的事情,我和你祖母也商量过了,她也是着急,也是为了这个家担心罢了,不如就禁足一阵子,小惩大诫吧,毕竟如今朝堂之上也是多有仁慈之政策,我们和皇帝的步子走,自然是没错的。”
曹建峰不声不响的把皇帝搬出来了,这倒是真让翎韵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她微微点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父亲所言极是,当朝皇帝仁慈,我们这些做子民的,也是用心记着,离散父亲和祖母已经做出了决断,那女儿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翎韵站起身来,直接走了。
“小姐,您可是生气了?”
刚走出门不久,宝燕就在一旁叽叽喳喳的问着。
“自然是的,今日若是母亲管家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不扒下母亲的一层皮才怪呢,明安堂那个老家伙向来是偏袒的,可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偏袒,也是叫人讨厌!”
即便是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翎韵仍旧心中不爽。
不过,这好在满园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