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但她自己或许没有发觉,她虽然是坐着的,但手脚依旧忍不住的颤抖。
下午,孟见春例行公事地来到李佑的房间。
许正清不在,只有李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正摸索着如何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水,动作很慢,偶尔有水淌到了杯子外面,也立马被他纠正。
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李佑毫无反应,倒完水便自顾地喝了半杯,然后搁置在桌上。
转头,一双漂亮却虚空的眼睛穿过不短不近的距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孟见春的身上。
孟见春沉默着,李佑也惯性地保持缄默。
孟见春的心里在百感交集。于情于理,她都要救李佑。可就是因为在救治李佑的这段时间里,她察觉到李佑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他自制力极强,心里素质也高,长着一张俊俏的脸,身为武将有着很完满的身材,原本应该成为最优秀的少年将军。
可他落难了。举族被灭,妹妹沦为舞姬,还下落不明。自己更是在贼人手中备受折磨,一身的伤病,各种毒素在体内乱窜。他有些疯魔了,一双原本舞刀弄枪的手,开始玩转在权谋和阴谋之间,搅乱这世间的风云。他开始享受血的味道,杀意极强,全凭心情行事。
这样的人,就算救过来了,他也不会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如南燕的愿,甚至还会恩将仇报。
孟见春在打量李佑的同时,李佑也在“打量”着孟见春。
他对许正清跟孟见春两人非常熟悉,因此当能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便知道来的人是孟见春,不仅来了,甚至还将门窗都给关上了。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一个病入膏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现在一不做二不休,吹响暗哨,那些人就能冲进来将孟见春斩杀。
可是这样做也太无聊了。
李佑有些不舍得,他还不知道这位占尽了自己便宜的孟大夫要怎么救他呢。
不过,今日来了之后没有诊脉,没有验伤,甚至连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也没有了,似乎是在看着自己发呆?
房间内的气氛很凝重。
然后,孟见春就看到李佑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冷凝的眉眼瞬间柔和。
他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然后抬头舒展了一下那修长的四肢,“是孟大夫来了吗?”
好明知故问的一句话。
孟见春“嗯”了一声,然后又没有了下文。
李佑有些苦恼,这个小玩意儿好像是在生气,需要自己去哄她呢。
罢了罢了,看在她辛辛苦苦这么久的份上,还是随她一次意吧。
“孟大夫今日心情似乎不好,是因为我的病情没有进展了吗?”
李佑也配合孟见春治疗,但他的配合也仅限于不抗拒吃药换药,而这句话这是这么久来,李佑第一次主动问自己病情的进展。
虽然,孟见春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意。
深呼吸着,将自己的情绪扭转成为正常的状态,孟见春走近了李佑,跟他脸对脸。
两个人离得近极了,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李佑,你妹妹还活着。”
话落,李佑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睛中杀意弥漫。
孟见春那纤细脆弱的脖颈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孟见春被掐着难以呼吸,但嘴角还是扬起一抹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不透露出害怕的情绪,“你看,你在意的人还活着。那就请求你也好好活下去吧,像个人一样去见你在意的人。”
随着话落,孟见春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松了松,便赶紧趁机推开他的手,逃离了那窒息的地方。
咳嗽两声,补充解释道,“我没有故意去探听你的那些事情,但我觉得我既然在偶然间得知了一些事情,还是告诉你为好,当然或许你也有你自己知道的途径,甚至知道得比我早。”
李佑摩挲着手指,不满意猎物从自己手中逃跑了。听到孟见春的这话,他扯了扯嘴角,他不过是废人一个了,若不是脑子里还有事情没有倒出来,让那些人留了自己一命,不然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关于妹妹的下落呢。
除非,是死讯。
“说。”
得到了李佑的首肯,孟见春松了口气,“我听说北韩先太子的舞姬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出现了,现在到处在争论到底是该拥护年轻有为的异性摄政王继位,还是一个毫无前途的先太子子嗣登基。”
“他们怎么确定那个孩子就是先太子的血脉?”
孟见春笑了,秦征的镖师们无处不在,这个消息便是她允许秦征在青石城到处行走的报酬。
“那当然是靠着那名舞姬的身份啊,谁让她是勇毅将军的嫡女,是原本顶给先太子做太子妃的女人呢。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跟那婴儿的身份,她喝下了摄政王亲自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