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之时,收到了叶潜的来信。
大意便回了之前杨长月所提之事。
是问周遂如何打动叶晖。
信上字迹依旧龙飞凤舞。
“寻常财物倒也没有什么,只听闻有一尊自西域而得的金玉琉璃塔,十分稀罕。”
“不过二兄也说过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位周公子行事属实莫名其妙,与之结游当留心。”
“……杨三既在京城,想必会与此人有所交集。隐约听大兄商谈,有提昨年关中旱情转运江南米粮之事各个疑点……望与周氏父子交游,务必警戒慎重。”
杨长月看完,便收了信纸放入烛台。
这小少爷虽人在江南,打听的事情倒是不少。
……
“五师兄,敢问、敢问此物从何而来?”一向自持的努力修行涵养的金虚子此刻却连师尊赐予自身那道压制气力的巨石都未曾背负,匆匆奔来论剑台询问。
祁进略有讶异。
他的目光落到那封拆解的信上。
“……此中真有要事?”将之递于金虚,也不过是因举手之劳罢了。而那小姑娘既已指名点姓提及卓凤鸣,态度肃然,而行动间又确无杀机恶意,否则这封信真不知要到何处去。
倒的确不曾想,此中真有玄机。
卓凤鸣一声长叹,“哎,五师兄可还记得,八年前师尊引入我门下的大徒儿青玄?”
“青玄……”
“那孩子,不是外出调查……”多年未归,恐已死去。
当年洛道之处,忽然发了许多失踪案件,而有幸得回者,又多犯疯病。世人言说此些人物皆落了地狱,中了阴邪,才一朝一朝不事生产,整日做些入得天国金银环绕的美梦。
官府屡屡查探,却一直没有消息,于是日久,连朝廷也信了那些中邪闹鬼的歪理,非要纯阳宫出手协助。
那次下山的,正是金虚大弟子,青玄。
“然青玄身上,一桩隐秘,却在这信中,指点而出。”
祁进皱眉。当时只是随手递了信息,却忘了当日还有姬别情在场。
他斟酌了下,道,“……此番下山,本为去年江南运粮之事,夜中调查,不慎招了千牛卫,于是便四下藏匿,正于道政坊见到一个黑衣人,交手之下,那姑娘递过来的。”
“是个姑娘?”
“正是。似乎,年岁也不大。”
卓凤鸣当即瞪起了眼睛,正要骂这臭小子莫非私自还俗弄了个女儿出来,又一想不大可能,八年哪可能冒出来一个可以与紫虚师兄交手的女儿。
“那女施主如何知道师兄身份……”
祁进沉默了下,“当日着观中道袍。”
卓凤鸣:“……”
您大半晚上去调查穿着纯阳道袍?
也许这个目光太过直白,看的师兄黑了脸,卓凤鸣低头掩唇轻咳了下,“这也无妨。倒是师兄……”
“……那女施主可告知师兄名讳居所?”
祁进摇摇头。
又略一想,“当日见她情况,恐怕……亦是周府夜访客。”
“周府……”
“莫非周子谅周御史么……”
……
这些日子,周府平静地令人感到诧异。
至少杨长月有些诧异。
周府一夜之间多方势力汇集,叫人很难想象,那里没有发生什么。
但四下踏青时途径周府,那府中却依然清净淡雅,并无躁动。
直到她从九龄公处,听闻聚宝阁的拍卖行有一尊金玉琉璃宝塔要脱手。
九龄公虽无神佛执念,但婉玉师姐自小跟着张老夫人长大,多少还是尊敬的,又听得琉璃塔的消息,当即打算去凑个热闹。
周遂也会去。
杨长月便发挥了她年纪小的优势,硬生生十分强行的跟着张婉玉一同去了。
金玉琉璃塔。
这样的宝物,总不至于随处可见。
聚宝阁前门庭若市。
商客游人来往不绝。
还未到她们的场次,杨长月从旁边的小摊上端了两份干果冰糕,给张婉玉也递了一碗。
可惜还未盛夏,否则京都长街之上的冰品想必更多。
江南总是温暖得宜的,春夏温差不像长安这样分明,故而像是冷元子,冰雪冰糕,绿豆蜂蜜冰沙这种花样,长歌一向少见。
长安富者贵者多如牛毛,这许多花样,叫长安城的百姓也赚了闲暇一笔。
她坐在一旁高大的绿柳下,咬了一碗冰凉的红豆粉,眯着眼睛晃着脚。
等到回过神,十分小心的趁路人不注意端庄好仪容,收了踩了缝纫机的脚。
咳。感谢老子孔子释迦牟尼感谢没有情缘剑网三,幸好这里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