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问,只自己猜想他与那个女孩之间一定也有着巨大的门户差异,不然当年长辈们也不会硬要她“横插一脚”。
尹蔓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随后从外披的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放到桌上。
“那就聊聊它/她,也可以吗?”她将瓶身的正面转向柏郡亭。
瓶身转过的那一秒,柏郡亭的神情,从不以为然,到骤然失色。
尹蔓有些说不清,此时的柏郡亭,到底是惊恐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只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从自己手里接过那个药瓶时,是颤抖着的。
而柏郡亭也是才反应过来,先前尹蔓说要回房拿的东西,不是那件外披,而是外披口袋里的这瓶药,而她要说聊的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这件事。
左炔诺孕酮片,是长期避孕药的一种。
“在哪儿找到的?”
“西厨角落里的那个吊柜,你很久没打开过了吧。”
家里的那个西厨,别说柏郡亭了,就连他请的那个煮饭阿姨都很少使用,更别说还是角落里的柜子了。
“前些日子,妈妈让人送来了好些东西,中厨里摆不下,就搁去了西厨,这才发现的。不过你放心,妈妈和阿姨都没看见,是我先发现的,一看到就藏了起来。不过就算她们看到了,也没什么,我也可以说是我之前的,左不过是被妈妈念两句……”
“谢谢。”
尹蔓被这一句“谢谢”弄得有些懵,没再往下说。
“这个家里,总算是还有一样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柏郡亭抬起头看向尹蔓,似笑非笑:“那会儿就连我那把二胡上的桂花夹子,都让她给拿走了。”
他就一直盯着那个药瓶看着,沉默良久,才又开口问道:“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憋在尹蔓心里很久了,能被柏郡亭记挂这么久的人,想必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可是柏郡亭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们却又大都不太喜欢那个女孩,她便愈发好奇了。
见柏郡亭不说话,尹蔓接着又说:“是你说的什么都可以聊的。况且我和你也说过的,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和我说下? ”
“可那是你自己愿意跟我说的。”柏郡亭的这一句让尹蔓以为自己又触到了他的逆鳞,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接,谁知柏郡亭自己倒把这话给接了下去:“什么什么样的?是长的什么样,还是性格什么样,你这问的这么泛,让我从哪里说起的好。”
尹蔓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柏郡亭这样子跟人开玩笑的模样。一本正经的一张脸,说着那些玩笑话,还真是有些违和。
见气氛转好,尹蔓便提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柏郡亭听后叹了口气,回道:“大概是我们初见的打开方式不太对吧。”
“打开方式不对?你们见面那天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年,柏郡亭从海外学成归国,而他归国后受领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验收那栋白家以110周年校庆之礼捐赠与济时大学的校史馆。
那天下了会,柏郡亭应约去和还有一节体育课要上的两个弟弟碰面。而正当他打算在那条绿叶大道上闲庭信步会儿的时候,就有一辆自行车突然从他身后冲了上来。
“撞上了?”
“倒是没有,她刹车刹得还挺快。”
其实车子并没有碰到柏郡亭什么,但是急刹车的那声巨响还是让他惯性地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身后,着一身青衣的女孩正慌忙低头向他道着歉,那细细柔柔的声音,像极了初夏枝头那嫩绿嫩绿的叶片儿。
在得到他的那句“没关系”后,女孩重新踩起脚踏,从他的身侧飞驰而过。
“学校绿叶大道上的人流一直很大,自行车和行人有个磕磕碰碰的,也很正常,”尹蔓不解:“怎么就不对了呢?”
尹蔓说的不错,那本该是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擦身而过,而柏郡亭也应当像往常一样,毫不在意,转眼就忘。
可偏偏,这一回他就是放在了心上。
“她一定很漂亮吧,才能在这么短的接触中就被你记住。”
其实漂不漂亮的,第一眼的时候,柏郡亭真的没看太清,只记得那天她穿了一条民国风的小洋裙,半披的长发上用一支桂花簪挽了一个小发髻,挺特别的。
记住,是因为那身打扮,而错,也错在那身打扮。
这样的穿着在当时的大学校园里实在是太不常见了。十年前那会儿哪有什么新中式,女大学生们顶多是穿个文艺森女风来凸显自己的别出心裁。因此后来柏郡亭在同众人讲起这段初见往事时,徐长洲他们一致认为林尽染当天就是故意穿了这身衣服去“撞”他的,这也是他们对林尽染心机女印象的由来。
柏郡亭本以为这一次的见面也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二十多分钟后,他在操场上又一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