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静悄悄。
话筒传到迈克手里,他紧接着说:“我想是时候全世界联合起来,我是说真正地联合起来,唯有如此方能度过灾难。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放弃地域之争,消除国家竞争,真正地成为一个荣辱与共的集体。我是留国的科学家,事实上我成功预测了半年前的洪灾,并且上报。但事实上你们都不知道洪灾的信息,因为留国决定隐瞒它。因为以留国的地理位置,在这次洪灾中损失很小。”
“我必须跟全世界人民道歉,包括可怜的本可以得到解救的动物。在国家和生命之间,我选择了忠于国家,这是一个愚蠢的选择。但我现在醒悟了,是的,我决定把这一切说出来。”
迈克成熟很多,可能是白人老得快,陶花都快认不出他。不变的是他的表达能力仍然很糟糕,一句话车轱辘来回说。他在博士阶段才来夏国学习,当时语言是他学习的最大障碍。
留国代表狡辩着:“我不掌握这个信息,至少我和我的同事在此前从未听过关于洪灾的预测,事实上留国的损失也非常大,尤其是我们的小麦产量几乎减半。是的,这导致粮食危机更加严峻,没有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假惺惺约等于示弱,小国本来不敢对留国指名道姓大骂,现在眼见着他认怂恨不得冲上去有仇报仇。
分猪肉大会变成了批判大会。
又是师母拿到话筒,清晰嘹亮地发言把会议引回正题:“当务之急是武装一个真正有实力有权利的联合国,以应对即将来临的灾难。主席先生,接下来这段话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说过去半年联合国在救灾中的表现实在是庸碌无能。但我们也要清楚地明白一点,这并不是联合国不做事,而是因为联合国并不是一个实权机构。面对如此大灾联合国仍然只能呼吁,呼吁不起作用,那就继续呼吁。”
“过去半年发生的事我们都看到了,原来的世界结构和秩序已经不足以应对新形势下的灾难,因为这些灾难是全球性的。迈克说得对,当务之急是集合所有有能力的人共同应对灾难。我们需要解决核泄漏、更大的洪水、地震和海啸以及因此引发的次生灾难。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放下种族偏见,没有国籍之分,全人类真正团结一致才有希望战胜它。”
“是的,我强调‘没有国籍之分’。众所周知,5年前闫教授和他整个科研组在一场空难中去世,这是全人类巨大的损失。为什么会那样整齐地出现在一架飞机上?这种事情不应该。当然,现在不是追究的好时机,我不是指责夏国或者现在的炎国制造这场憾事,因为我们都知道当时闫教授不顾阻挠和留国展开很多颇有建树的合作。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提起这件事,是希望给全人类敲一个警钟,不要再因为无聊的国力竞争而去伤害伟大的科学家。他为人类服务,带领我们共同进步,而不是敌人手里的机枪,必须抢夺他。”
“很多人并不了解闫教授所研究的项目,那么,我接下来将大声地说出来。闫教授主持的研究,是人类最接近永生的一次的机会。我是说,你可以活着但不必有手有脚,甚至不必有脑袋,所以你可以活很久。对,就像你想的那样,你不必是人,你也可以是另一个人。我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这项研究呢?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在接下来一连串的灾难中全身而退,那么闫教授的研究将是人们最后一次生的机会。”
“我们需要在积极应对灾难的同时建立一个实验室,有充足的经费和人员继续闫教授的研究,并且保护这些研究人员不再遭受闫教授那样的不幸。事实上闫教授还有一个学生,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她当时没有在飞机上。但她从来不敢说了解这个项目,直到被困灾区,她才把最关键的资料托付给我。”
陶花终于看明白,这场既不是分猪肉大会,也不是批判大会,而是一场推选盟主的武林大会。科学家不想继续分散服务于各国的勾心斗角,他们想要团结一起加入主盟。
同时陶花非常生气,师母应该清楚老师为什么不愿意将研究成果公开,甚至对夏国也有所保留。
但她只是轻轻气一下就消了,因为自己仍然掌握主动权,当初并没有直接把资料传递给师母。给师母写邮件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将资料转录到荇菜DNA,她只告诉师母资料藏在哪里,但没告诉她破译方法。
也许以师母的能力可以自行破译。
一百年?
十年?
一年也行。
总之,陶花还有时间补救。
伯爵这颗棋可以用起来了,请真大势力捞野菜,捞到地区性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