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守着那座冰冷的坟墓而已。
她的母亲告诉她,从今以后你不再姓纪,改姓苏,若和承箴之间必须死去一人,那便是她。
静水从没怪罪过任何人,包括父母。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注定了要去背负,所以她不恨父亲把她丢出去替承箴挡刀,她更不恨母亲临死时做出的决定或许会害她更加悲惨的死亡。
她短短的这一生唯一感到深深歉疚的唯有对倾世一人,而她以为自己不会对陆子漓动心、不会对一个见面伊始就定位于魔鬼的人动心,因为她不敢,她必须保证是“无心”,才会毫无牵挂毫无忌惮的去追随承箴。
可是……心是能控制的吗?
陆子漓的怀里是那么安全,这是此生唯一的一次,这个人是为了她,而不是为了承箴。
那么死就死吧,就让一切的承受都随着这一声爆炸而结束吧。
她的身体即使被陆子漓护着、也还是无可避免的撞击到了地面之上翻滚着。
或许是碎石、或者是戈壁上的荆棘,静水无暇开口,只在心底最深处跟着疼痛起来,却什么都不怕……
此刻的金京戏楼门外,陆家手下群情激愤,齐声喊着报仇!报仇!
肖瑞声坐在车内,远远的注视这一幕。
下车打探的司机悄悄回来,紧张的对肖瑞声汇报:“肖管家,坏了,人死了!”
肖瑞声大惊失色:“谁死了?”
“陆元胜,陆元胜死了,而且他们的人说是咱们茹苑干的!肖管家,现在怎么办?”
肖瑞声皱眉想了会儿,果断吩咐:“你马上回茹苑,跟小姐报告这事儿。我去找上官先生,这事儿,只有他压得住。”
兵分两路,肖瑞声明白,今夜无眠。倘若处理不好,恐怕一世无眠。
而季震宇和安管家也终于一脸肃穆的从戏楼里面走了出来。
身后的人抬着担架,担架上是陆元胜的遗体。门口全部的人都围了上来,吼声
此起彼伏:“大当家死的太冤了,宣苑的娘们儿欺人太甚!杀咱大少爷那事儿还没了呢,这次又杀了大当家的!是真当咱陆家没人了吗?”
“对!咱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
“走!我们去茹苑,把姓宣的女人拉出来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吼声震天,迫得季震宇不得不做了个压声的手势、沉声说着:“这个仇,我们必须要报。可怎么报,什么时候报,我和程经理还要商量商量。”
陆家其中一个侍卫叫腾龙的,此刻打头站了出来:“季经理,您和程经理要是不带着兄弟们去出口气,恐怕说出去都让全金京的人笑话!”
季震宇厉声喝斥:“混帐话,给大当家的报仇难道就为了给你们出气?如果没有大当家的,怎么有陆家产业如今的声望?
不行,我们绝不能这么善罢甘休,何止是出气,我们要让凶手恨自己出生在这世上。
不过……二少爷还没回来,这大局,于公于私,都得他亲自来主持,更何况我们做事从来都是有理有据、要报仇也得报得仇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所以……”
季震宇看向安管家:“老安。大当家的生前最信任的人是你,你又是大当家私宅的管家。
这一干的丧事,都交由你先筹备着,不要怕花银子,私宅帐上不够的话,从公帐里拿。
二少爷虽不在,可我和程经理在。有我们在,就必须让大当家走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安管家不住点头:“好,我老安跟了老爷几十年了,一定办妥此事!”
人群中又传出询问:“那仇呢?我们怎么办!”
季震宇环顾四周:“我刚才说过了,这仇必须要报。不过不能乱了阵脚,让对手有机可乘。你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腾龙,你点点人数,现在能抽出来的人手还有多少?有多少算多少,除了必要要回去守着生意的,都给我去茹苑围着!分两队,换着班儿的围!在二少爷回来之前,那个茹苑,我要它只许进,不许出!”
腾龙点头转身,振臂一呼:“兄弟们,都到我这儿来点个数!”
所有人呼拉拉围向腾龙。
可并没有人注意到,此刻的安管家和季震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