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赎其万死不赦之罪。
东冥为亲情恩情所困,已然身陷其中无法自拔,长苏殷鉴不远,望陛下谋万全之策设法保全东冥。”
洋洋洒洒一封信读完,非但萧景琰本就阴鹜的脸色彻底黑成一片,言豫津萧景睿二人也愕然之余出离愤怒不已。
“原来那时江左盟大长老亲赴北境大营说有要事面见苏兄,竟然是为了这个!”
彼时他们都在北境同大渝对阵,江左盟这位大长老一把年纪了还不畏风霜远赴北境,只留了一日便又匆忙赶了回去。他们只道江左盟出了什么紧要大事,今日方知他当日前来的目的。
“好一个江左盟,好一个大长老。”
“陛下息怒,苏兄毁诺自认有愧,大长老挟恩索报固然可恶,其罪在用心险恶意图利用陛下仁心为江左盟避祸,可若无他此举何来今日的梅东冥。臣以为大长老有过亦有功,如何处置可堪商榷,倒是琅琊阁主信中所提江左盟倾覆之祸就在眼前。琅琊阁号称天下间无其不知之事,蔺阁主不会无的放矢,臣请陛下先行彻查江左盟之祸。”
言豫津的不愧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于朝堂大局来说蔺晨这封信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证实了梅东冥的身世而已,一针见血地点出江左盟本身的祸事将近就是在提醒大梁朝的君臣们提防近在咫尺的变故。
他言之凿凿合情合理,萧景睿听在耳里在心里头思量再三亦大为赞同,但他职司禁军,事关朝政大局,不是他一个禁军统领能贸然参合的,眼观鼻鼻观心乖乖装柱子他的上佳之选。
“时过境迁,朕此心不变此血仍殷,无奈有些人却变了。豫津,朕将梅东冥之事全权交托于你,首要查清江左盟是否有悖逆之举,再者,林氏后继有人香火绵延是大事,小殊这个儿子聪颖过人,除却历练不足过于心软,其才智心计不下其父,你需用心筹谋,小心反受其乱。”
“臣遵旨。陛下放心,梅东冥固然非同一般,但只要不是苏兄当前,引他回林氏认祖归宗这件事儿,臣还是有信心办到的。”
“甚好。景睿,豫津这里如需人手,你当遣可靠禁军襄助,不必另行请旨。”
“是。”
江左盟,好一个江左盟,朕多年来念着小殊的缘故百般优容,尔等不思回报便罢了,居然以怨报德图谋不轨,倘若真如蔺晨信中所写欲以小殊之子抵偿尔等的过错,朕何妨遂了尔等心愿。
要断,便得断个干干净净!
御座之上的君王面带寒霜眸色深沉,隐隐酝酿着铺天袭来的风暴,且不论他最脆弱的一处软肋被人随意拿捏痛不堪言,家国安危不容动摇、帝王威仪不容挑衅。
比起言侯爷日夜兼程的辛劳,江左盟这一行人自出了池州城后便再不着急赶路,用怒长老的话来讲,“反正到了廊州你也就剩下被禁足自省的份儿,还不如慢些走,说不定那老头儿磨着磨着气就消了,下手反倒轻些。”
对于怒长老动辄出言不逊管大长老叫“老头子”,教唆少宗主对大长老阳奉阴违虚以委蛇等斑斑“劣迹”,少宗主从瞠目结舌到熟视无睹,飞流长老听了跟没听到一样,其他帮众就更只当自己耳聋眼瞎啥啥不知道。
结果当言侯爷谋划好一连串的“阴谋诡计”,调兵遣将奔赴各地之时,他们却被杀手楼的一干杀手堵在了半路。
“少宗主,苏长老,前面杀手楼拦路要人。”
“要人?要什么人?”
“属下问了,他们坚持要见长老您才肯说。”
“怕是冲着千华派的余孽来的。悻姨,我去处置吧。”
当日悻姨着手抓捕千华派时就已探知杀手楼亦对这群家伙穷追不舍,彼时他们目标一致,梅东冥甚至将他们引为一条续补后路。只不过他们棋高一着先逮住了千华派贼子们,转脸就把杀手楼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既然没顾上扫净尾巴难怪杀手楼循着线索找上门。
梅东冥有意好人做到底,悻姨一介待字闺中的女流之辈,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头露面。
“等下。”跑江湖的经验苏悻比之梅东冥何止强了一星半点儿,“杀手楼可曾报上名来?”
“这些人蒙面黑衣,属下分辨不出。领头的自称姓断……”
“断命!”
“杀手楼首领!”
“断命亲至,悻姨,我还是……”
“就因为他亲自来,更不能由你出面。你见过杀手楼金榜杀手真颜,我们明晃晃打着江左盟的招牌,让他惦记上你的身份不妥。”苏悻眼珠子一转,盯着车内另一位只管呼呼大睡的江湖第一高手,忽然间灵光一闪计上心头,“请飞流长老辛苦一趟吧。有他震慑于此,看谁敢轻举妄动。”
好蛮横!好果断!好办法!
“飞流叔,劳你替我们传句话。”
“就说,人已押回廊州,十日之后,苏悻在江左盟总盟恭候大驾。”
梅东冥已然可以预料到杀手楼断首领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