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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1 / 4)

第六十六章萧墙

审讯进展到牵扯进达官贵人蔡魏二人皆不感意外,泰和公主所作所为虽大违皇家公主的气度仪态,为保其名声,陛下到底下了封口的钦旨将知情人控制在了数人中。

其中之一的兴国侯言豫津是个朝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聪明人”,动辄得咎引火烧身的祸事会从兴国侯的口中泄露出去进而被小侯爷在青楼楚馆散播开去。然而真相未明之前,他们仅以揣度言豫津的为人难以断定小侯爷在整件事中做了什么,他究竟从何得知的“内情”,都有待御前一辨。

假如万事万物都循规蹈矩地遵守固有的规律发展进行的话,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这等三法司的衙门恐怕就失去了其作用。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两人忧心忡忡请旨进宫,却在宣室殿内的御阶下看见跪地请罪的大皇子和兴国侯世子,以及一旁的柳皇后及兴国侯时,两人微妙的心情实在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臣蔡荃,拜见陛下。”

“臣魏言,拜见陛下。”

“免礼,”御阶之上的萧景琰面有愠色,幸而尚不至于勃然大怒,宣见二人行礼叩拜后便让二人起身候在一旁。非是他身为帝王轻视臣子,蔡、魏二人进殿见到殿内请罪的两个混账后那一脸的错愕就足以证明他二人所为何事而来。

“你二人谁接着说下去?萧敏琮,言宽?”

两人皮一紧,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知道自己这次会栽个大跟头是一回事,当真栽下去爬都爬不起来却实另一回事,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

“陛下,是言宽妄言是非惹来的祸事,与殿下无涉。言宽年幼无知,都是臣教子无方疏于约束,求陛下降罪,臣愿一力承担。”

打破让人窒息的寂静,站出来承担罪责的既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兴国侯世子,而是自陈教子不严犯下大错的兴国侯本人。

意外吗?当然不意外。

蔡尚书不由得为言侯爷此举暗暗喝彩。

亲生儿子从大皇子那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转脸去了花街柳巷酒后忘形当作趣闻传扬了出去。大皇子有错,他言世子更是难逃帝王龙颜震怒下的责罚。

与其狡辩逃避、敷衍塞责被帝王降罪,莫不如他这个当爹的责无旁贷,揽事上身。

债多了不愁,于江左盟、梅东冥一事上他的处置已隐隐招致多方非议,陛下宽仁未于降罪不代表他能就此置身事外权当不查。

若能借着被责罚的机会从风口浪尖抽身而退,反倒不失为因祸得福。

言豫津打的是他自己的如意算盘,大梁的帝王却绝不会随随便便迁怒旁人以了结此事。他千防万防,防了宫禁内监宫婢,防了外臣悠悠之口,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纰漏竟是出在了自家皇子身上。

“你先不忙请罪,言宽固然有错,却也是因着他萧敏琮口无遮拦的缘故。他是年岁居长的皇子,一言一行堪为弟妹表率,朕不问你如何得知的此事,你只需回答朕,明知兹事体大关乎你妹妹的名声颜面,为何还要违背朕的旨意把事情传于他人知晓?”

“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说到气头上的萧景琰只差没指着儿子的鼻子痛骂他目无君父枉顾亲情,可怜萧敏琮几时见过父皇盛怒难遏的样子,一时间吓得有些发蒙,半句分辩的话都说不出。

见势不妙的臣子们以刚才站起身的言豫津为首,纷纷躬身拜请陛下平息怒气,柳皇后为了儿子明知陛下对他们母子隐有不满,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想方设法为儿子的贸然之举开脱。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敏琮是有错,臣妾也以为该罚,身为皇子偏听轻信草率冒失,即便是出于关怀手足的义愤,此举亦不可取!”

柳皇后明着训斥萧敏琮鲁莽轻率,仔细听来何尝不是借着维护手足的名义为其开脱罪责,至于她的儿子脱罪之后是否会连累得兴国侯世子罪加一等,她不得不对她的外甥说声对不住了。

儿子和外甥,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照皇后看来,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柳皇后急于为儿子脱罪,嫁祸江东的意图显而易见,令人唏嘘其爱子心切之余难免心生疑窦——柳皇后温良贤淑配得上母仪天下四字,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聪明人却在要紧的时候说出完全不合时宜的蠢话,怎么看都不像她一贯的做法。

女为母则强,萧景琰亲眼目睹过深宫之中女人们的“爱子之心”,炙热而强烈得使人难以直视,足以让聪明人变得愚蠢。

与他结缡多年的皇后,他倚为贤内助的皇后,好像亦没能免俗地抛弃了她的贤明。

话刚出口,从殿内臣子们纷纷色变的神情柳皇后便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地想替敏琮脱罪,一着不慎非但挽回不了敏琮犯下的错,连顾念着姻亲之情对柳氏和敏琮有所偏袒的兴国侯一并得罪了。

执意不顾一切力保儿子脱罪?或是悬崖勒马听凭陛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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