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神殿是哪方门派何处仙山,我没死之前从未听闻有此霸气名头的门派,可是不出世的隐世玄门?”
嬉皮笑脸凑近了的鬼老祖不担心言行有碍观瞻,他还要顾忌脸面的好么。他敢打赌,这人要不是一缕幽魂没了身体,肯定毫不客气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什么谁跟谁的都招呼上来了。
当然,没了身体半点不影响他脸皮的厚度。譬如仗着自己是鬼老祖大胆猜测小心试探,变着法儿弄清梅东冥的师承来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大庭广众之下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语实在不妥,自认还是要脸面的梅少师改而与魏无羡“单聊”。
[魏公子问倒我了。实不相瞒,照魏公子所述来推断,我是被你乱葬岗上的阴气联通了彼方世界,无意中卷入的,并非此界人氏。
[啊——]鬼老祖作恍然大悟状,不住点头称是,[不错不错,我就说梅兄的口音与我听过的都不甚相同,修习的法术更是迥异,根本就是我所修鬼道的克星。]
[想当年射日之征时,若有梅兄所属门派出战,哪儿还有我的活路。哈哈,哈哈哈。]
你心大成这样的人怎就生生把自己逼到了与百家为敌,不死不休的绝境?这人歪着头笑嘻嘻的模样堪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典范,内里会是何等倔强。
他与魏无羡论不上交情,本不是多话的人便未多言,只凉凉提了句,[不夜天时本座在与不在有何区别,放上成百上千条狗,还怕治不了夷陵老祖?]
江澄在山脚下叫骂,竟让梅东冥听去了精髓,现在想来江澄定然悔得肠子都青了,倘若早知道他会害死师姐闯下大祸,江澄必会不顾颜面弄上百来条狗昼夜轮换,将他堵在乱葬岗上不敢露面。
[如此来看,江澄对我当真手下留情仁至义尽了。]
[正是!]
全无同情心!
自觉受到伤害的魏老祖忘了行动距离受限,气咻咻窜到老远,再一脚抬起来、迈出去……脚不见了。
[十丈,本座提醒过。]
是了,不想神魂碎散绝不能离开梅少师超过十丈。耷眉怂眼地缩回脚,踢踢踏踏左边摊儿晃晃右边摊儿瞅瞅,魏三岁浑然不知自己在梅东冥眼里同小熙他们兄弟几个一样十足孩子气,多一岁都欠奉。
[且把心安肚子里,神殿乃是国教不是修仙门派,更不是人人都倒霉到会被丢来此方世界。]
[何况我也想早些回去,师尊师母,妻子兄弟都在等我。]
以心神传音不需近在咫尺,纵使市集熙熙攘攘人流穿梭,魏无羡照样听得清楚。
哟,这人是在同他解释?
[国教啊,听着好生玄奥。嘶,梅兄身任少师想来地位很高咯。]
[一人之下。]
[好厉害!]
是啊,好厉害,不厉害会被坑来这地方遇上你这个鬼老祖吗?
[看来梅兄急于寻找的物事与你能不能回去有关咯?]
魏无羡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这下梅东冥真要对他另眼相看了,聪慧天成反应机敏,不愧为绝境之中涅槃重生首开先河的鬼道创始者,只可惜……
[过慧易夭,情深不寿。]
[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说本地有个茶楼掌勺的手艺甚好,我饿了大半天了,去尝尝。]
[梅兄你不是身无分文吗?]哈哈,神仙下凡不带钱,可怜。
[此方彼方钱制不同,金银总通用吧,]被当面拆穿穷得叮当响的真面目,脸上火辣辣羞烧的梅少师没好气地怼回去,[我衣饰腰佩多有金扣,取下来抵顿饭钱会不够?]
[够够够,慢说够一顿,以梅兄的人品风姿遇上个爱俏的老板娘指不定分文不取只愿博君一笑呢,哎哟!]
浪费那什么力来敲他脑壳真的好吗?真禁不起调戏,活脱脱姑苏蓝氏道德典范。
直接无视魏三岁哀怨的眼神控诉,径自走过他身边的梅东冥长袖微动,卷吧卷吧直接把这调皮的神魂团成一团带走。
[君子当端方,我已有家室,怎可贪小轻浮。]
如果有身体,魏无羡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屑。呵呵,前有雅正的蓝忘机后有端方的梅东冥,他的运气真好到逆天了。
再不理袖中神魂的连篇抱怨,循着市集专心找魏无羡所说的茶楼。集上男女老幼人多嘈杂,却没一个挤到梅东冥的身边,他幼时起身居少师高位,早习惯被南楚百姓奉为神灵,时空转换也察觉不出变化,全然不知他一身少师正服里三层外三层,对襟对褶丝光潋滟地行走在街上,斜阳的光辉洒在他身上像是笼上一层光圈,百姓蒙昧不晓得怎么形容,只觉得贵气非凡遥不可及,看一眼都怕亵渎,碰是绝对不敢碰的了。
是以畅行无阻地到了茶楼,施施然上到二楼寻了临街的雅座落座,唤来小二点了几个小菜——自有到了地头被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