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利刃所指冽冽杀气直指鼻间,宇文胧大惊失色之下避无可避,苦笑着想起儿时被父皇指着鼻子大骂惫懒愚蠢,武功学的稀松平常,刺客杀到面前还手之力都欠奉。
刺客形迹方露,埋伏周遭的卫戍四下窜出纷纷扑上,几个刺客甚至来不及变招已被暗卫格杀,真正逼近宇文胧不过二三人而已。
“陛下早叫殿下勤习武艺,总有刺客棘手侍卫救援不及的时候,殿下无力自保如何是好?”
锵的一声短兵相接,眉眼挤作一团不敢睁开的宇文胧只觉腰上一紧,似乎有人揽着他飘然后退险险避过迎面刺来的一剑,紧接而来少师的责备听在耳里也显得格外亲近关切。
“没有护卫怕什么,有少师在旁胜过千军万马。”
早有耳闻梅东冥师承琅琊阁,撇开少师尊位,其本身武功不说称霸武林也可跻身强者之列。危机解除没了性命之忧的宇文胧眼珠子瞬也不瞬粘在护着他从容退开,犹有余力折枝御敌的少师,从未有一刻似此刻般心如擂鼓。
生死之际人的思绪仿佛格外清明,或许在梅东冥看来救人一命不过顺手而为,在他宇文胧而言就是生死就是恩情。
“殿下骨龄已长,硬要练武为时已晚,今后唯有身边多带护卫以防万一。”
他二人且退且战,梅东冥手上带着个宇文胧兀自游刃有余,一众暗中保护二人的卫戍三五成群解决起偷袭刺客来全无顾忌干脆利落。眼看刺杀即将功败垂成,围杀二人的刺客中状似为首之人比划着指向宇文胧,其中一人得令习惯性地挽了个剑花,欺身扑了上去。
先时未曾留意,应敌之际几个逼近的刺客一举一动皆尽眼底,刺客虽极力掩饰其师承渊源,终究不够老辣,动手前习惯的蓄势一出,熟悉的小动作就被梅东冥认了出来。
甄仲。
糊涂的小子,不在廊州帮父辈长老们经营余下的势力照拂盟兄弟,跑大楚来做什么刺客!
抬眼扫去,突然冲出来的刺客已被卫戍们绞杀得所剩无几,等卫戍腾出手来一拥而上,蠢小子绝无幸理。左右大局已定,梅东冥放下不得已揽在手中保护的五皇子殿下,弃了一折就断的树枝欺身而上劈手夺过刺客手中长剑反手送人上路,剑锋随身形飘忽挪移,广袖起舞衣袂翻飞,端的是俊逸若仙中暗藏杀机。
他所过之处刺客或死或伤,还有两个被他一招击晕倒地,刚要召来卫戍将人绑了送去神殿又怕节外生枝,不远处齐整奔来的银甲兵士叫他松了口气。
“哥哥!你没事吧?”
“参见少师!”
“些许刺客不知哪儿派来的,幸有宫中卫戍援手。”帮手赶到手中夺来的剑自然没了用武之地,被梅东冥嫌弃地丢回地上,“地上还有两个活口,小熙你让人带回去审问,看是谁想要本座的命。”
“在江陵地界上行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凡有人妄图伤害兄长,在蔺熙看来都死不足惜,不过既然兄长留了活口要审,那些个胆大包天的幕后主使就一个也别想跑。
“劳你亲自审,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说罢朝蔺熙使了个眼色。
蔺熙本就聪慧过人,听他特意吩咐不难明白意有所指,立刻命人捆了两个活刺客,扯下蒙面塞进嘴里免得二人醒来自尽。见到其中一人的真面目后蔺熙瞬间恍然,江左盟的傻子,在廊州拖累了夕未哥哥不算完,竟跑江陵来刺杀哥哥。
要不是运气好被哥哥认出来,定叫他死得悄无声息连尸首都留不下。
“活的统统带走,等我回去审讯。”蔺太史令瞧见甄仲就心烦,气不打一处来又寻不到由头撒气,打定主意决不会轻易放过两个活口。哥哥要保最多只保一个傻小子,另一个,呵呵,自求多福吧,谁让你命不好成了傻小子的同伙。
神殿护卫后发先至收拾残局过□□速,出工出力的皇宫卫戍顿时傻眼。虽说少师武功高强,长剑舞动如风似水杀个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可活的抓走也就罢了,地上的尸首也不给他们留几具回去交差么?
卫戍们心里苦,卫戍们不敢抱怨,只好委委屈屈地求助于五皇子。
宇文胧经历了一场刺杀,被梅少师护在身边分毫未伤,仅仅余下些神思不属的后遗症基本无关痛痒。念及卫戍们救援得力的好处今后出入更少不得他们护卫,难得生出些许怜悯且兼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心思,凑近神殿两位大人物期期艾艾地开口。
“少师,太史令,刺客虽说剿灭殆尽,到底谁人指示刺杀何人尚有待查清,少师您一路蒙面不曾显露身份,我倒觉得这群亡命徒更像冲着我来……”
“五皇子殿下,我兄长一向体弱,遭遇刺客自顾尚且不暇,还需腾出手来保护殿下。殿下全不关心我兄长安危,只惦记幕后主使着实令臣子寒心。”
啊?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难得牙尖嘴利的宇文胧尝到有口难辩的滋味,猛然想到自己浑浑噩噩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