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一瓶牛奶掉落在出货箱里。
林也弯腰取了。
冰凉的触感透过玻璃瓶子,传到掌心。
身体里那团不明所以燃起来的,一小团火焰,似乎也跟着灭了。
理智回归,他嘲笑自己的愚蠢行为。
他厌倦地把牛奶,原路丢进出货箱里。
“嘭!”
一近一远,近的是自动贩卖机上的货箱盖子自动合上,远的……是从浴室方向传来的。
林也眉头紧蹙,思考的时间只有零点零一秒,他大步朝女士淋浴间走去。
“姜颂?……姜颂!”
浴室内,姜颂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沐浴露瓶子,混着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抱着往外面走。
男人低哑的嗓音带着一点焦灼,在空间里回响。
这个声音,即便是在她完全失聪的那一年半里,也时常在她脑子里回旋。
如何都不会认错。
她不敢应,第一个念头是,糟糕,又幻听了。
不曾想,门口的垂帘被人大力掀开,帘子险些甩到她的脸上。
那人周身冷戾,却又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女士淋浴间的门口和林也撞个正着。
这对姜颂来说,很突然,也很惊恐。
脑子宕机,她不经思考地问出声:“哥哥,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林也平静的眼眸似有风暴卷起。
姜颂亦知失言,紧紧抿住唇。
哥哥。
多年前的亲昵称呼,忽然横亘在他们之间,像一根尖刺。
外面忽然传来嗨薄狂浪又自得的歌声,他应该也是来洗漱的。
男女淋浴间是挨着的,他如果过来,势必会撞见林也和姜颂。
深夜,淋浴间,男人和女人,导师和选手。
每一项都是死穴。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正如那年盛夏庭院初见,那一瞬的视线交接,分不清是谁先陷进去的。
嗨薄走进男士淋浴间的时候,瞥了眼旁边女士淋浴间晃动的门帘。
?
刚才进来时,没看见有人出去啊。
难道是刚进去的?
“哈喽?”
嗨薄高声。
女士淋浴间内,紧挨门口的侧墙边,姜颂一手抱着脏衣服,一手抓皱了男人的领口。
林也握住姜颂的胳膊,维持着刚才推她进来时的动作。
两人一拉一推,几乎是同时下意识的反应。
林也很高,身影遮挡了部分光影,姜颂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有人吗?”
嗨薄不达目的不罢休,誓要确认里面有人。
以致于失了分寸,试探着弓身,把头慢慢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