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手将最爱之人推开,又期盼她回头。这般拖泥带水,也不该是他所为。
“还有一事。”陈效凌回过神来,本不欲再多言,但是……她咬了咬牙:“麻烦你别拉苏青崖下水,他不该搅进这趟浑水。”
元维宁愣怔片刻,而后低头一笑:“事事都能依你,只有朝堂之事,既由不得你,更由不得我。”
“苏青崖将来,只怕是比我更有出息的人物。倘若他想成就一番事业,岂能不置身朝堂,斗上一斗?”
陈效凌垂下眼睑,心下明了,苏青崖既然决心已定,便知前路凶险,势要与朝堂那帮人斗个你死我活方成大业。
任她如何担心,也是徒劳无功。
陈效凌正了正色,同他告别:“我也要打道回府了,再会!”她又向元维宁挥挥手。
彻底与过去告别。
……
来时七拐八拐,陈效凌也没糊涂,倒还记得来时的路,走到院门口,发现黎湛正背对着她。
“王爷怎么不在外面等?”陈效凌有些意外,他是如何进到内院的。
黎湛一听到她的声音,略带欢喜回过身来:“我得了朝华夫人的许可,进来等你。内院曲折,怕你不认路。”
“王爷,我方才去听元维宁讲故事了……”转而低声道:“原来先帝……”说到这里,陈效凌忽然想起答应过元维宁,不能提他和先帝的事情。
黎湛心道这孩子倒实诚,他没打算问呢,就已经和盘托出了。
陈效凌想起什么,极为认真地盯着黎湛的双眼,郑重其事道:“王爷,我希望你认真回答,不要说谎。”
黎湛见她如此严肃,停下步伐,洗耳恭听。
“你拿过除了俸禄与赏赐之外的钱财么,比如,收个礼,拿点钱什么的……”
黎湛未经思索,斩钉截铁道:“没有。”
“亏心的财物,我一分都没收过。”
“当然,阿凌若是暗指元大人的话,我虽不认同,但理解。各自的为官之道不同,世间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好人坏人哪能泾渭分明。贪财虽误国,难道办错事就不叫误国?太难理清了……”
陈效凌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向黎湛拱手作揖:“王爷是好人,我不该有此一问。”
黎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跟着好人,就要有过苦日子的觉悟。”
陈效凌乖巧地点点头,她心里明白,这个“苦日子”不是指生活上缺斤少两,而是黎湛不善逢迎、刚正不阿的性情,在北燕怕是一直难做人……